“啪!”
左弗將兩廣總督的回信拍桌上,怒火衝衝地道:“不許瓊州鹽入廣州也就罷了,為何將柳哥兒留在廣東?!這是變相軟禁!”
在瓊州等了許久的左弗終於等來了柳元傑的船隊。可讓她憤怒的是,丁總督收了好處,未允許瓊州鹽入廣東。不但如此,他還說與柳元傑相處甚歡,要與他多相處些時日。
這哪裏是相處甚歡?!這分明是挾持柳元傑來掣肘自己!甚至還在信裏隱隱暗示,要自己再送上多多的好處!
此人當真是饕餮!!
“好個狗膽!”
李想罵道:“這背後指不定又有誰在搗亂!”
左弗陰沉著臉,久久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再派人送兩麵鏡子去。”
“大姑娘?!”
李想驚呼,“就這麼便宜了那狗賊?!”
“大人,丁魁楚此人十分貪婪,若是大人再送上寶物,恐以大人軟弱好欺,這將會是個無底洞。”
“嗬……”
左弗冷笑了下,“我的東西是那麼好拿的?敢扣我的人,他怕皮癢癢了!林立,你這回跑一趟,敲鑼打鼓地將鏡子送去給他!就說是感謝他允我瓊州接收難民,一片慈心感天動地,故以寶物相贈。記住,一定要讓廣東的百姓都知道這事。”
林立愣了下,拱手問道:“大人,那等無恥之人焉能在意這些流言蜚語?”
頓了頓又道:“再者兩廣督撫不同於別處,那是有軍權在手的,便是巡撫也要避其鋒芒。
“嗬。”
左弗輕笑,“沒事時自然不敢違拗,但有事時可就說不準了。這地方所有的油水都流他一人口袋裏去了,所謂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們說,這地方上的人能不恨他?這督撫是朝廷指派,這三司也直屬朝廷,誰背後沒一兩個人在朝裏撐著?再加上沒事都要找事的巡撫呢?”
頓了頓又道:“難民嫌累贅,願意放行。瓊州鹽輸入廣東分了他的羹,不願給予,我尚能理解。可扣我的人算是什麼意思?我要不將柳哥兒要回來,我以後還如何在官場立足?!一個連下屬都不能保護的上官,又怎能得人擁護?!好一個相處甚歡……”
左弗揚唇冷笑了幾聲,“這是直接將巴掌拍我臉上了。好,真好!我倒要看看這丁魁楚是有多大能耐,能吞了我這三麵鏡子!!”
林立坐上了船,帶著兩麵一人高的鏡子去了廣州。
一路穿行,五天後他到達了廣州。待落了地,便是在碼頭大聲吆喝,一群親衛也跟著鼓動,敲鑼打鼓的,抬著兩麵鏡子穿街過巷,弄得一群百姓圍觀。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本地官府。這些人跑出來一看,想想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會心一笑,然後便是一陣推波助瀾,將這熱鬧勁給推到了頂峰。
到了總督府,丁魁楚見了這鏡子,自是歡喜又得意。心裏想那左弗欺軟怕硬,遇上自己這總督,還不是得跪著?
笑著接納了兩麵鏡子,卻依然沒放人,反是將林立也扣下了。一群親兵跑回來報告。左弗聽完後,冷笑,“看來是想我親自去要人了。來啊,準備船,本官要親自走一趟廣州!”
五日後,左弗到了廣州。
展角襆頭,白玉帶,身著金織蟒袍的左弗一下船便吸引了碼頭一眾人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