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同時這些老爺也有些鄙夷。
當真是不開化的蠻子!
為了一點東西居然將頭發都剪了,當真是不孝啊!
不行,這事還是得上報,這知府老爺就不該讓短毛過來幹活。雖說這些短毛是罪有應得,活該受這髡刑,可這些苗人黎人未受教化,不知髡刑,若是有樣學樣,那對教化無益啊!
收到呈報的左弗看了這些老爺們的彙報後,不由一笑,將公文扔一邊,道:“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嗯,這話不假。可在這瓊州多蛇蟲,多瘴氣的地方,留著長發更易得病。這肉身若毀了,豈不是更不孝?”
李想黑著臉,道:“大姑娘,那些土匪在偷偷剪發,我抓了一個人問過,他的說法跟您很像呢……”
左弗挑挑眉,道:“怎麼?我們的想哥是對我這說法有意見了?”
“屬下不敢。”
李想憋紅了臉,小聲道:“但剃發的確不孝,隻有斷了塵世恩情的出家人才剃發。”
“迂腐!”
左弗起身,拿著手裏的公文在李想腦門上輕拍了一下道:“按照你這說法,咱們也不該穿衣服。”
“???”
李想一臉懵。
左弗見他這樣,不由哈哈大笑,“既身體發膚授之父母那該為之驕傲,何必遮擋起來呢?應給世人相看才是啊!”
李想:“……大姑娘,您,您這是強詞奪理吧?”
“膽肥了你。”
左弗一個大腳踹上去,“敢質疑你家大姑娘我?哼,當心我把你的頭發也給剃了!”
李想苦著臉,委屈道:“大姑娘,我,我沒做錯什麼吧?受髡刑,那可是極壞的人才受的。”
“哎呀。”
左弗搖搖頭,“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死心眼。罷了,不說這個了。你讓人去各州縣跑一趟,就說此事由著他們去,不可妄加阻攔,將我們的想法加他們身上,要尊重各族的風俗與他們個人的想法。”
“是,大姑娘。”
左弗起身,伸了伸懶腰,道:“這瓊州讀書認字的人太少了,我便是想辦報傳達下政令也行不通。看來,我還是得想法引進一點讀書人來瓊州。不然,事這麼多,能辦事的卻沒幾個,在常州三個月就能幹完的事,在這兒恐怕要拖上個一年半載的,這效率太慢了。”
李想點頭,然後也是歎氣,“唉,大姑娘,您說奇怪不奇怪?這以前我沒讀書認字的時候也沒這麼笨啊!我在常州帶的兵那大多也都是不認字的,可操練起來也沒像現在這麼難啊!這瓊州各衛所裏的兵怎麼就這麼難操練?
一身的臭毛病不說,腦子還特別笨。給他們腳上係了布,走個列隊還是這麼困難,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壞境影響的。”
左弗道:“常州到底是江南繁華之地,百姓見識多,腦子也靈活。而這瓊州,千百年來孤懸於大陸外,信息閉塞,交通不暢,日子久了,見識自然不如內陸。所以,你要有些耐心。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人,隻是出生成長的壞境不同罷了。”
李想歎氣,“我這操練一回,就得回來喝降火的湯藥,不然真得燒起來了。”
左弗哈哈大笑,拍了拍李想的肩膀道:“別介啊,我們的想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不會就多教幾遍,總會學會的。”
“大姑娘,不好啦!”
左貴跑了進來,臉色煞白,“有,有倭寇!”
“什麼?!”
左弗一驚,“哪裏有倭寇?!”
“是,是文昌縣令派人來報!”
“快,將人請進來!”
“帶來了,帶來了!”
左貴跑到門口,“快進來!”
一個衙役進來,身後還跟著瓊州的廚子向導。二人進來,還未來得及行禮,左弗便道:“無須多禮!快說,文昌到底怎麼了?!”
“回大人!”
王廚子道:“這衙役說,三天前,文昌三角口村發現來了三條船,上麵下來了一夥人,留著倭人的頭,村民驚懼,全部跑了。文昌縣令現在已緊閉城門,特派他來請兵援助!”
“三角口村?!”
左弗一蹙眉,“那有個小港口,會不會是來貿易的?”
王廚子問了那衙役後,眉頭也蹙了起來,道:“他們進了村,就四下搜刮,而且很快就沿途劫掠了起來,這位趙衙役來時,已到了翁田鎮了。”
“該死!”
左弗咬牙,“立刻點兵,隨我去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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