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軍開拔。
左弗帶著一眾鄉民將孫訓珽以及其大軍送到了十裏亭,然後取酒,與孫訓珽飲了三杯酒,這才揮手告別。
左弗豪飲送將軍的事很快就在城裏傳開。
民眾少娛樂,對於這個上馬能打仗,下馬能治軍的女縣官私生活很好奇。很想知道,除了鐵麵無情,辣手摧花外,此人是不是也有一點女子的柔情?
不過他們失望了。
因為豪飲酒送將軍這等事怎麼看也不似有柔情的樣子啊!隻是有人說,孫大將軍望著他們縣太爺的目光柔柔的,似有些那啥呢……
這下好了,才解除了困境的百姓很快就忘了戰爭帶來的傷害,反而以極快的速度投入到縣太爺與康安郡伯的八卦裏去了。
左弗不知百姓這麼會腦補。她隻知總算將孫訓珽這個瘟神送走了,她可以徹底鬆口氣了。
這人在她地盤上,總有種說不出的不爽。總覺這人桀驁不馴的背後有著一顆無比陰險的心。
能將生意做大的人,又有幾個人像她這樣小白的?她能賺錢完全不是她會經商,而是奇貨可居呐!
而且那神經病現在還將主意打自己身上來了,想將自己也當貨品交易了,有這等想法的人還是快點滾蛋的好呐!
愉快地轉身,可回頭看見徐漢那種死人臉後,直接笑容又沒了。
差點忘了!
瘟神是走了,可還留下了個臭嘴在這裏!
望著那張淡漠的臉,左弗再也覺好看了,隻覺此人太裝,手有些癢,想打上去。
這人平日不愛說話,可卻喜歡到處看。
這些日子,他就整天在城裏轉悠,惠民超市天天去,去了不買東西,就在那兒看商品,研究這個,研究那個,聽說溫友河那樣好脾氣的人都想趕人了。
沒見過這麼摳的!
隻看!
一分都不花,連吃的喝的都不買。這幾日,直接坐那兒看書,也不買,就蹭著看。
要是寒門子弟倒也就算了,可堂堂國公家的二公子還跟一群寒門搶位置,這就不可忍了。
左弗現在覺得孫訓珽說得對:這家夥性子極差,天生就容易讓人討厭。
冷著臉,從徐漢身上走過。
可才略過半個身子,那個沒人氣的聲音就響起了,“縣太爺是要回衙門嗎?我看了本書,有點問題想請教。”
頓了下又道;“聽說縣太爺的廚娘頗會做菜,我看時候差不多了,便厚顏蹭您一頓飯,順便談談學問吧。”
蹭飯都能說得如此小清新,姑娘我服了!
木著臉道:“我雖是縣官,可到底是女子。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私下一同用餐這不妥吧?”
“心無邪,則行正。縣太爺既可與伯爺把酒言歡,自也可與漢煮茶論道,不怕旁人說三道四的。”
“……”
左弗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對本官的事很清楚嘛。”
“若是去你那,稚圭總要說的,我不想知道也難。”
徐漢淡淡道:“今日他要離去,前兩日我也不好攪擾。今日他既走了,我便談不上攪擾了,心中的問題自想早受解惑,還望縣太爺莫要推辭。”
左弗望著這張俊美如謫仙的臉,不由想起初見時的場景。
那日,他望自己滿是鄙夷;後路上相遇,對自己直言諷刺,這人難道就不懂迂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