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愴在心間湧起,又慢慢退去,憤怒將胸膛填滿。
他們紅著眼,想著那些被留在古村外的韃子,還有那些認賊作父的漢奸!
他們想殺了這些人!
不……
殺了他們是便宜他們了!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永遠都不是死亡!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些沾滿無辜鮮血的人應得到世上最殘忍的死法:淩遲!
“剮了他們!”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靜!
“尤其是那些漢奸!!”
敵人不可恨,最可恨的是自己人的出賣!
這些投降的明軍打韃子時不行,可反過來打他們卻是比誰都凶狠!
百姓不知,清軍並不將投降的明軍當人看,他們隻把他們當奴隸。奴隸若不勇敢作戰,那是要死全家的!
“對!剮了他們!我們要吃其肉,飲其血!”
“淩遲!”
“淩遲!”
“淩遲,淩遲!”
百姓沸騰了,憤怒地叫著!
“替英雄報仇!將多鐸放油鍋裏炸!”
“還有那個什麼狗屁輔國公!一起放油鍋裏!”
左弗站在那兒,沒有說話,隻任由百姓叫著。
站在古村外官道上的俘虜聽著這些叫聲,不由嚇得直哆嗦。
這左弗可以放過他們,但百姓會答應嗎?
左弗當真能保住他們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場麵就要失控了,左弗才長歎一聲,拿起擴音器道:“鄉親們,恕本官不能答應你們。”
“大人,你這是?!”
一個鄉紳憤怒地道:“這裏死去的將士有許多都是我們本鄉子弟,難道他們就這樣白死了?!凶手不該懲戒嗎?!”
“大人,大人啊!”
家屬們大哭了起來,“您,您,您這是要放了這些劊子手嗎?我的兒,我的兒才十八歲啊!大人,大人,求您做主啊!”
左弗眼裏閃著淚花,哽咽道:“他們是您的兒子,也是我的兵,你們的心情我理解。隻是如今清軍還圍在長江對岸,我大明需時日休養生息,如今韃子親王,多爾袞的侄兒都在我們手裏,我們必須讓他們活著,用來換取我等修生養息的時間。”
“那,那漢奸總能殺吧?!”
有人不忿道:“這些數典忘宗的東西比韃子還可惡!”
“孔有德已經被他們殺了。”
左弗道:“本官答應過他們,隻要他們投降,既往不咎。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官已決定讓他們去卜弋挖煤礦了。”
見百姓們激動,左弗忙道:“鄉親們!我知你們心中恨!可對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來說,死不過是解脫!我們不能讓這些人死,他們必須活著恕罪!!”
“我看大人說的在理。”
譚司道站了出來,朝諸常州父老拜了拜道:“此戰我們雖守住了常州,可韃子既然能摸過來一次,就不能摸過來第二次?次次都能這麼幸運嗎?咱們還是要把常州的新牆建好,把路修好,把農事搞好。若是這些罪大惡極之人能換來我大明幾年和平,那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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