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麵白無須,年約四十左右的男子朝左弗走了過來,上上下下將左弗一頓掃,不由嗤笑,“年歲不大,脾氣倒大。”
“敢問來者何人?”
左弗問道:“看您這打扮,莫不是織造府的管事公公?”
“嗬嗬,不才正是雜家。”
“幹爹,幹爹,救我,救我啊!”
單羅春立刻大聲哭嚎,“這女人瘋了,瘋了!她連幹爹您都不放眼裏啊!硬是要抓孩兒,還說盡管讓您找她。”
“當真是張利索的嘴。”
左弗笑笑,“還真會弄事呢。”
“啊!”
單羅春發出一聲慘叫,李想手裏的電警棍很合時機的戳到了單羅春身上,讓他發出慘叫的同時,還削了他幹爹臉麵,真是很過癮呐!
王慶的臉一下變得鐵青!
當著他的麵還敢毆打他兒子,顯然是不將他放眼裏啊!
“左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刁民抗稅,依法辦事。”
左弗不鹹不淡地道:“公公是有甚想法?”
“雜家哪裏敢啊。”
王慶冷笑,“您可是陛下親封的江寧縣主,古往今來第一個女父母官,雜家不過一卑賤之人,哪裏敢對縣主指手畫腳。”
“既如此,那勞煩公公讓讓,本官還有事,改日再與公公絮叨。”
“你?!”
王慶瞪眼,“當真要如此?!”
“???”
左弗一臉莫名,“公公到底何意?”
“這單羅春乃是本地有名的善商,你身為知縣不但不褒獎,反將人這樣折辱,如此便是左大人的為官之道嗎?!”
王慶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一股“浩然之氣”縈繞全身,他肅著神情,拱手向天,道:“我等代天子牧守一方,上要忠君,下要愛民,左大人如此蠻橫行事就不怕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嗎?!”
聲音浩蕩宛若鍾鳴,可惜,然並卵,左弗並不吃這套。
“好一個上要忠君,下要愛民!”
左弗指著一馬車的賬本,“三十稅一乃是太祖定下之國法!這等刁民從爺爺輩起就不交稅,敢問公公,他們的忠從何談起?!”
“他們不過是一介商賈,自……”
“照公公的意思……”
左弗一個箭步上前,居高臨下地望著比她矮了一個頭的王慶道:“商賈就不用忠君了?還有……”
左弗冷哼,“本官行為不端,自有人可管。隻是公公乃是織造府的人,怕是管不到我這個知縣身上吧?!”
“品行不端,人人得而誅之。”
王慶冷笑著道:“怎麼?左大人做得,雜家還說不得了?”
“您要說便說,但莫要阻礙我辦事。”
左弗也是冷笑,“不然不要怪本官治你個妨礙公務之罪!”
“你!”
王慶終是破功了!
囂張,囂張!太囂張了!
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敢這麼蠻橫?!
一群百姓麵麵相覷,場麵變得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便小聲議論了起來,“鐵骨錚錚,這大人是大清官。”
“這沒卵子的東西平日也總壓榨我們,今日合該他倒黴,碰上硬茬了!”
“要被收拾了才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