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一眾人才反應過,紛紛議論道:“乖乖,那是哪家的姑娘啊?!這麼勇武!”
“你不知道她?那可是左千戶的女兒,那位呂舉人本來與她有親,哪裏曉得發達後又退婚,跟這周侍郎的女兒好上了。”
“豈有此理!這不是貪戀權勢嗎?”
“可不是嗎?這左姑娘性子極烈,當初還跳河了,這事鬧得風風雨雨的,兄台竟是不知嗎?”
“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要我說,這左家姑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女扮男裝出來閑逛,一言不合就打人,下手還毒……”
“這兄台說話有意思了。這閨閣千金帶著自家小廝,婢女出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再說若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被人搶了,還要受人羞辱你能忍得住?再說,要說德行敗壞,嗬嗬,我看這周家千金才真是不知羞恥,私會外男,還將仆人遣開,便是定了親又如何?於禮不合啊!”
聽著這些議論,呂華岱的臉漲得通紅,心裏將左弗給恨出了幾個洞來。
咬咬牙,低聲道:“左弗,你給我等著!”
說罷便是彎腰將周玉娘扶起來,“玉娘,我帶你去看大夫!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
“岱郎……”
周玉娘美目含淚,蠕著唇,顫著身子道;“我,我沒法活了……”
“不怕,有我在。”
呂華岱脫下外衣,將周玉娘罩住,道:“桃紅,快去套車,我們走……”
說著便扶著周玉娘下樓,哪知才走了幾步,便有人開罵了,“無恥之徒!”
“枉為讀書人!”
“不知羞恥!”
“我等聖人門徒豈可摧眉折腰事權貴?!”
呂華岱幾欲吐血!
便是左弗跳河時,他都沒被人當麵這樣痛罵過,這會兒被人這樣咒罵,隻覺胸口悶得厲害,喉口也有種腥甜感,似要吐血。
左弗!
這掃把星!
隻要她活著自己就沒好日子過!無論過去還是以前!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她說過的話!
“你拿了我家的錢,就要聽我的話,不然你連狗都不如!”
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她竟拿自己和狗比!便是當時年幼又如何?!這等心性的女子豈能娶進門?!若自己娶了她,怕是一生都不得安生!如此醜陋還驕縱的女子,自己可受不起!
今日又當眾羞辱自己,此仇不報非君子!
恨恨地帶著周玉娘離開,這事是不能報官的,不但不能報官,還不能讓嶽丈知道。眼下之際,得先穩定住周玉娘,讓她不要回去哭鬧,然後再想法對付左弗!
想想又覺左弗這人看似性直,實則狡詐!無論是跳河還是這回這事,她都意圖將事態鬧大,一旦引起士林議論,便是自己嶽父也救不了自己!自己的仕途也全毀了!好歹毒的心思!
左弗可不知呂華岱同誌的腦回路這麼深刻,實際上她也沒想太多。她隻知就這破事,周玉娘跟上回一樣,隻能吃啞巴虧,打了白打!至於後麵要怎麼鬥爭?嘿嘿,她爹官雖小,可到底不是平民,等周侍郎想出法子來對付她爹時,清軍早打過來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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