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與郭旰從杖院調來了邢縡的大批卷宗,把王爍都嚇了一跳。
這個家夥,比七郎王準還能惹事生非。王爍隨意翻看了幾頁,大抵都是一些強買強賣、打架傷人之類的“治安”級別的小案子。
“莫非這些卷宗裏記載的,都是類似的案子?”王爍問道。
“大體不差。”李晟答道。
王爍直搖頭,這邢縡就是個癟三!
想想邢縡在東市的所作所為,他連一把匕首都要如同搶劫一般的強行賤買,可見這人不僅壞,而且壞得很沒有品。
卷宗實在太多了,王爍決定把它們帶回家,慢慢的看。倒不是他對這種雞零狗碎的小案子有多大興趣,而是他想從邢縡這些行為當中,更大程度的了解邢縡的性格與為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於是王爍帶上卷宗,準備回家。
郭旰也收拾收拾,準備一起走。
“你幹什麼?”王爍像打量怪物一樣的盯著他。
郭旰理所當然的道:“與你一同回去啊!”
王爍冷笑了一聲,“現在正是官員應職就班的時間,本將正在奉旨休沐。莫非你也有聖人的特許?”
“……”郭旰頓時無語了。
李晟嗬嗬直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跟我去修政坊調查一棕案子。”
“良器,你不要太勤快了。”郭旰鬱悶的叫道,“你把事情全都做完了,他幹什麼?”
“我當然是休假,喝酒,陪美人啊!”
“憑什麼?”
王爍撇了撇嘴,“等你混到我這個位置,你也可以。”
“王二,你不要太欺負人了!”郭旰鬱悶不已。
“走吧,快走吧!”李晟連忙將郭旰拉走了。
王爍嗬嗬直笑,把郭旰這個二貨氣到蛋疼又拿自己沒輒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稍後王爍就回了家,抱著一大堆卷宗到了二樓書房裏,獨自一人慢慢的看,慢慢的研究。
看了大約十幾份卷宗,王爍發現邢縡這個有一個臭毛病:愛貪小便宜。
按理說他這樣的公子哥兒不缺錢,也不會缺了哪個稀有的物件。但他就是喜歡那種貪便宜的感覺。就好比昨天在東市裏強買那把匕首,可能他並不是特別喜歡那把匕首,更不缺那點買匕首的錢。
他就是覺得,用超低的價錢“買”來那樣的一把匕首,超值,劃算,爽!
類似的小案子,他居然在東市犯下了十七八宗之多,明顯是一個慣犯。難怪那天兵器鋪裏的小二會說,左右商家都吃盡他他的苦頭。
除此之外,邢縡也沒犯下別的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案子。大抵都是和“強買強賣”有關。不是看上了別人的馬,就是別人腰上的劍,乃至一台好硯、一支好筆或者是一張順眼的門窗,都能成為他下手的目標。
他就像是有收集癖一樣,拚命的收集一切自己看得順眼的東西。並且,盡可能的少花錢或者不花錢。
這還真是一個“非主流”的惡少公子,簡直太奇葩了!
王爍看著看著,都忍不住笑了。
這廝居然還喜歡收集女人的肚兜……
“二公子,有客來訪。”門外傳來趙無疾的聲音。
“是哪位?”
“虢國夫人。”
王爍微微一怔,她怎麼找到我家裏來了,還嫌楊釗吃的飛醋不夠嗎?
但是既然人都已經來了,王爍也就隻好去迎她一迎了。
虢國夫人此次出行她倒是沒有大打排場,隻是帶了三五仆婢一同騎馬而來。她但一如既往的光鮮氣派,臉上的笑容也自信而熱情。
“王公子。”她主動先打了招呼,說道:“看來你很忙,所以我隻好主動前來登門相擾了。”
“夫人說哪裏話?”王爍笑道,“貴客臨門,蓬蔽生輝。”
“安菲娜姬呢?”虢國夫人道,“我帶了一些安胎養生的補品,特意來看望她的。”
“夫人真是有心了。”王爍笑道,“我今天稍有一點風寒的跡象,她躲得離我遠遠的。我這就帶你去見她,請隨我來。”
“好。”
王爍帶著虢國夫人走向蜜園。
原本虢國夫人落後一兩步,但她突然加快了步子與王爍並肩而行,說道:“你惹下大禍了,知道麼?”
王爍微微一怔,“夫人何意?”
“你竟連聖人的寵臣,都敢動?”虢國夫人道,“邢縡的事情,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王爍稍一皺眉,“有這麼嚴重?”
“我說了,他是聖人的寵臣。”王爍道,“假如有人把王子顏給痛打了一頓,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