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的輝彩印照之地處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灑落的花瓣與落葉被初秋的微風輕輕的卷起點綴在了這一點亮一點金的顏色上,給人一種似夢似幻的朦朧感。
龍天昊靜靜的站在遠處,專注又迷惘的目光細細的放在了坐在夕陽荷花池畔沉思的人兒。
清靈的麵容落上了些許的餘暉,耳邊拂起的幾縷青絲內纏繞著不知何時吹進的花瓣,淺粉色的花瓣為那白衣飄逸的身姿添上了抹柔色,脫俗的幻影,融進秋色水墨畫的身姿,讓人迷醉了眼,放柔了心,按耐不住想走進畫卷,又生怕突兀的闖入會破壞畫之美感,驚擾畫之影像,使得美景煙消雲散,幻影一碰就碎。
臉上劃過某種微妙的情緒,稍作了下猶豫,龍天昊動了腳步,一步一步,以著很緩慢的步伐節奏,走向了畫中人,走向了他人生中第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
在長的路都有盡頭,何況是一條府院中一望便可見底的鵝卵石小道,盡管堪比蝸牛爬行的挪移速度,仍是片刻光景,人已然入了畫,靠近了幻影。
站立於淩雲若身側,龍天昊不敢動得太大幅度,兩指輕輕的探入青絲,夾走了藏在裏頭的花瓣。
不比遠看時那種如畫般美麗卻帶著些虛幻的出塵脫俗,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更能讓他有種真實的感覺。不是畫卷,不是滴仙精靈,是真真實實實實在在有溫度有血肉的身邊人。
如同道不明他為何在一開始就在這個俊俏的小公子刮目相看一樣,他也講不清,他為何不喜歡這種虛無飄渺到好似與淩雲若不在同一個世界的隔閡感。
“天昊,你來了。”身旁逼人的氣息,不用回頭,淩雲若也知道是誰來了。
“在想什麼?禮部的事,父皇的話,還是如今的蝶美人?”既然不喜歡這種虛幻的不真實感,就讓自己打破幻境,坐在了真實人兒的旁邊。
“都有一點。”淩雲若誠實的答道,已經可以覆手為雲,洞悉宮內諸事的三皇子,她隱瞞與否根本沒有必要。
對於三皇子龍天昊,她是愈了解,愈恐慌,禁不住回想自己貿然加入的草率。
很多時候,縱算龍天昊對她輕聲細語,和顏悅色,隻要一想到他背後的手段與那些她知曉和不知曉的力量,深不可測的力量,她仍不可抑製的萌生出些些懼意。
與虎為敵絕對是自找死路,那與虎謀皮的她呢?功成的那天,她能否安全的退離虎口?
“都是小事,何須費神,不想也罷。”龍天昊不屑的說道。因為這點小事費心費神實屬浪費心力,甚至引發他的不快更是千萬分個不應該。
“舞蝶封妃,是聖上青睞還是你的意思?”
“有差別麼?既是我的意思又得父皇的青睞不行麼?”眯到淩雲若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龍天昊慕然怒火攏聚:“你就這麼看低我,父皇會看中舞蝶是在意料之外,進宮乃是舞蝶自己的選擇,我沒有橫加幹預。”解釋同怨言脫口而出:“當日你托我護舞蝶周全,現在她不止安然無恙,更受到了冊封成為父皇的嬪妃,從任人欺淩到受人擁拜,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難道堂堂皇妃還不如一介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