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到也是微笑著點頭。
宮秋卻隻聽得中間一句,愣愣的問,“已經不住了麼?那藺雨樓呢?”
李聿淡淡說,“已經差了手腳幹淨的仆人伺候,暫時就不住人了。”
宮秋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終於說不出口。
太子這時候笑起來,輕輕點了宮秋額頭一下,“果然還是不懂事的,你見人來了也隻會問你的事情。還好都是身邊的人,否則必定要說你沒有禮數的。聿自小看顧你長大,待你便如兄長了,我們這裏固然不講究那些虛套的,恭賀的話總是要說一些的。”
這番話,這動作都透著十足的親昵,看得李聿似乎輕輕皺了一下眉,宮秋卻仿佛不覺得,恍然大悟一般笑開,道:“啊,我的確太不懂事了。原是該一早就去道賀的……不過心誠所致,哪裏說都是一樣的。聿得如此佳妻為伴,已經是上天給你最大的福分,我隻願你們從此白頭偕老,兒孫滿堂,一生美滿,無波無讕。”
殊兒眼簾似乎有些霧氣,隨即笑開,“你說得果然是貼心的……在太子殿下身邊,倒似乎長大了些。”
李聿卻隻是“唔”了一聲作罷。
那靜妃自然看出李聿和宮秋之間的不自在,到這裏怎麼也不敢讓場麵冷下來,馬上便岔開來。更說了些歡喜的吉祥話頭,殊兒也是十分拿場麵的人,再加上太子的溫言附和,雖然少了兩個人 的加入,這屋子裏麵倒顯得十分喜慶。
說了一刻閑話,太子便問,“聿今日一定要帶著弟妹嚐嚐靜妃自製的梅花釀,雖然不十分上得了大場麵,但是十分清雅,倒不枉了他們梅氏一族的名聲。”
說罷望向李聿,卻看見那個人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太子一驚,下意識的偏了偏脖子,身邊的宮秋似乎也察覺到了,卻是不敢回頭,隻是身子稍稍側了側,斜眼看向李聿。
李聿瞬間便收斂了目光,一派雲淡風清,“太子盛情,原本臣絕沒有推辭的道理,但是皇上早留了口諭中午在那邊用飯,這會隻怕是要到時間了。”
太子笑起來,仿佛根本沒有剛才的欲蓋彌彰,“啊,是我疏忽了,父皇這會子肯定在等你們呢。還是即刻便去吧。我們兄弟隨便什麼時候相聚都是可以的,萬不能讓父皇久等了。”
李聿聞言便和殊兒起身見禮。太子泰然受了,再吩咐賞了諸多的東西,讓太監宮女們捧著隨李聿夫婦送過去。
兩個孩子原本在殊兒身邊玩的高興,這下看人要走了,竟十分留戀,扯了殊兒的衣袖不肯放開。正弄的十分尷尬,太子便笑著說再多的蓮子百合也比不上一對活寶,遂即讓梅妃陪著他們一起過去了,也算是應一個景。
回頭看著宮秋,卻發現那人並沒有傷心欲絕的樣子,隻是臉色十分蒼白,似乎有些憔悴。看他望過來,還強撐著給了他一個微笑。
太子心中一動,竟十分憐惜起來,當即也回了他一個微笑。走過去拉了他慢慢往寢宮走。
“太子……”
“嗯……”
“怎麼突然下雨了?”
“啊……是啊,莫不是宮秋惹來的。”語氣十分調笑。
“秋幹冬燥,這是季節的變化的常理,現在時至晚秋,卻時有大雨,太子不覺古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