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
“我不應……”
忽而一道開口,對視一笑,散去了屋中的沉重。
一人起身,一人走近。
同樣白淨、高貴、修長的手相握,十指相扣。
“我該信你。”
段華瑜擁摟著愛妻,吻過如墨綢一般的青絲,吻中傾盡所有憐與意。
“我身後有顏家,皇子皆我所出,且無你,我或真會稱王,”顏澤芝輕笑,人心叵測,人性更為詭雜,傾心相信哪有那般容易,倘若輕信,那也不會是他們二人,何況還有蕭晨微的蠱作怪,執起手覆在心口,“我的話也藏於此,大半未說,落到今日境地,有我一半錯。”
“為人夫,卻未能照料妻子,害你流離在外飽嚐苦頭,是瑜不該,”雙手滿是愛憐,捧起絕美容顏,唇落於美目,吻盡金珀含載之情誼,“舒珞,日後你我再不會如此。”
“嗯。”
顏澤芝含笑點頭,安然偎進她最為依戀最為熟悉的胸膛。
“聽聞青州之青鬆山有三怪,我陪你去一遊如何?”
“早些和爹娘一道經過青州時,我便想去,可惜後有追兵,聽說那裏看日出最美。”
“嗯,要在前晚上山,在山頂住一宿等日出之景。”
“山上很冷啊。”
“我在,不會冷。”
相擁著的兩人談得自然融洽,輕鬆纏繞著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從未鬆開。
聽得那句“我在”,顏澤芝暖暖笑開,忽而抬頭,“梔兒他們怎麼辦?”
“嗯~”段華瑜沉吟,“自是跟我們一道去。”
“我自十歲便被養在宮中,小榕他們能走?”
顏澤芝苦著臉,幽怨抬眼看向段華瑜,到底她身上流著的是段氏的血脈,段華珺真為帝君,那便必定要以帝王君心來謀軒轅,自然,這份血脈定是大忌。
摟在腰際的手抬起,段華瑜輕揉微蹙的眉頭,輕輕一點,“那是四哥該想的事,不管留或放,瑜難道連自己孩兒都護不住嗎?”
顏澤芝捉住眉心的手指,撇嘴不以為意,“四哥性隨寧塵性柔,若留,他們的孩子定被你兒子欺負。”
“嗬嗬~小丫頭,”俊顏紙上淺笑開綻開,龍涎香的味道愈加濃鬱,“沒有你,瑜哪裏有兒女四人?”
“可他們不像我啊,性子都隨你,小榕相貌雖像我性子卻更像你,明明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顏澤芝好不委屈道。
“瑜的孩子自然是像瑜了。”
那一夜沒有去理會尚待翻閱的奏折,唯有說不盡的思念在燭光下共話,兩人說兒女四人,談閑雲野鶴,道各國風光,論異族風情,言的卻是無盡之相思。
他們不見並非十天半月,而是三年,從段華瑜為帝後,那整整的三年!
那籌集聚凝的思念,即算是一夜不眠,也不能說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