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榻上透過來不及落下的帷幔傳出女子曼妙吟哦之聲以及男子滿是寵溺的“舒珞”低低輕喚,挑亮的綠紗燈漸漸暗去,直至蠟燭燃至最後一刻,忽而一亮頃刻全滅。
龍榻之上的聲息亦停息平緩,換之喘息聲遠遠傳出。
一手枕在腦後一手十指相扣的段華瑜覺得滿足,她本就該這樣陪在他身側,可又覺不夠,他想她應該像手中的指頭上的發眼中的眸一般,與他片刻不分時時共處。
忽而享受著溫存的段華瑜黑眸一亮,鬆開扣著的五指捉住玩發的另一隻手,“別鬧。”顏澤芝吐舌,夫妻多年彼此之間該知曉的都知曉,為女子不該知曉的她也知曉,指尖乖乖從段華瑜的側腰收回,“我又不是故意的。”
顏澤芝看著五指間纏著的兩人的發,忽而抬頭,“皇上真聰明。”
“嗯?哪般?”段華瑜捉回那隻手任由發絲纏繞指間。
“扶醉穀的信。”顏澤芝抽回手側身半趴與段華瑜身上,這般姿勢她可低頭俯視這位將天下踏於足下的帝王,“我問你時你怎不答?”
“嗯,”段華瑜微微一笑,枕在顏澤芝腦後的手隨之攬上嬌軀,將人帶近輕啄一下,“我記得你不準我答。”
顏澤芝推開擁攬自己的手側身躺下,她不是讚他聰明,是罵他詭計多端,那封信倘若從他口中得知,那是情景她不會查探,已至日後看見此物都不會有任何感觸。
段華瑜同樣側身從背後環住負氣的人,“倘若你心中無我看見又如何?”不過一笑了之罷了,她早在走之前便想留,沒在皇宮留住她是他不該,看著望了許久的背影段華瑜將人擁的更緊,“舒珞,別這樣對著我,我會怕。”
顏澤芝的金珀一晃,人依舊側臥,“我在蒙遷一年,與巴爾特同……”
“噓,別說,”段華瑜食指靠於唇瓣止住顏澤芝接下來的話,“我不想聽。”
“不聽你也該知道,全身那麼多傷痕唯有臉上無傷。”金珀暗下,有些東西說出來他會信?或者他一樣介懷?
“不想知道!當初要他性命簡直便宜他了!”
……
顏澤芝涼了半截的心暖也不是冷也不是,半轉過腦袋,入目是麵色極其不悅的人,“你是不是應該說你不在乎?”
“我在乎!”段華瑜把整個人扳過來緊抱入懷,“所有對你有不軌心的人通通該死!”
……
“你真的是段華瑜?”
“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想,我不喜歡看見你身側還有其他人,不喜歡你心裏惦記別人,你是我的,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沒有惦記其他人。”展臂攀上枕邊人的頸,“顏澤榕不算的,他於我和四哥與你一般,我從未把他當成男子看過,最多和芷涴秋容一樣。”
“不能和她們一樣!”
“不要嘛~我和小宇二十年姐弟,他……”
“不準。”
“華瑜~”雙臂晃在頸上,嬌媚撒嬌,“我……啊!”
“小心些。”
肩上的傷讓顏澤芝肩頭一疼僵硬任由段華瑜送下手臂,秀眉蹙起盯著段華瑜,“那你還咬?!”
“皇後年幼尚不懂床笫之歡且容朕好生教導。”
落下的帷幔中是不同屋外深秋蕭肅的旖旎春光,而夜,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