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澤芝放下藥碗,金珀略到掌心才結疤的傷口,這是在出逃前留下新傷,巴爾特親手釘下的長釘,唇邊漾開一絲嗜血的笑意,她不恨巴爾特,他給她傷痛她還他憤怒,從巴爾特的獵鷹到他心腹大臣,他給她一次傷她便還一次屍體,如今她的仇家隻有蕭晨微一人。
若不是她顏澤榕就不會回來也就不會出事,若不是她收留顏星恒蕭家與顏星恒不會勾搭去打徽州十萬兵馬的主意在段華燁身上種下蠱,也就不會有後來段華燁反控顏星恒身體中的母蠱,讓顏澤榕從眾人景仰的將軍成了人人唾棄的叛軍。
讓顏澤芝拿定決心要報複的是顏澤榕身上的那一箭,那支箭是顏澤榕替她擋的,雙方都無弓箭手那支箭同蕭晨微一道出現,那支箭讓顏澤榕失了自保能力,讓顏澤芝顧不上緩兵之計不得不帶顏澤榕遠離瓏城,也讓她落到了巴爾特的手中。
所以這一身的傷痕她要向蕭晨微討回來,完完全全!
那狠絕的樣子段華瑜從未見過,端著藥碗走近的段華瑜疑惑,或許他真看錯顏澤芝了。
“誰?!”金珀警惕凶狠刺向進屋的人,那目光段華瑜在十年前落水之後的顏澤芝眼中看過,那是他們還未相識,段華瑜走近坐下放下藥碗,“把藥喝了。”
“不必,將死之人浪費藥材而已。”顏澤芝掃過一眼黑乎乎的湯藥,眉頭一皺轉頭恢複冷淡神情。
“這一年你去了哪裏?”段華瑜斂回黑眸,記憶中的麵容依舊隻是神情陌生,他今日是為解惑,再生氣他都不會發怒。
“你在乎嗎?”
“在乎。”
“皇上在乎的是軒轅段氏的名譽,放心我去了地方無人知曉我身份,皇上的麵子保的很好。”
“軒轅有誰不知你身份?”語出段華瑜眸光閃過一絲光亮,倘若在軒轅顏澤芝必不會落在如此境地,那是……眸光回轉略到顏澤芝的手臂,衣袖半褪落藏在袖中的手掌露了大半,掌心有一道清晰的疤痕,黑眸一沉伸手抓過那雙素手,“走一年就為這些?!”
穿雙掌而過長釘才會有如此傷痕,這樣的刑罰對待逃亡的俘虜才會動用。
顏澤芝生硬抽回雙手,“不用你管。”
“你不說我便查不到嗎?顏澤芝你有璧月我亦有我的網。”
“皇上為一個女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
“好,那我告訴你,他傷了我所以我負氣出逃,為得是要他來找我,你要知道他是誰?不,段華瑜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告訴你的,他能把我藏一年你查不到,日後你也查不到,絕不會查到!”
那些話如一個個淬毒銀針一字字刺近段華瑜身上心口,黑眸冰寒無情,收手轉身甩袖離去,“顏澤芝日後你我生死各異。”冷硬的嗓音伴著段華瑜親親自端來又摔落的藥碗清脆聲一道傳進顏澤芝耳中,白瓷碗碎了一地黑色湯藥澆與瓷片破碎不堪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