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從手上花籃取出一盞燈,花托之上是纏繞在一塊的連理枝兩枚精致小巧的蠟燭放於枝丫間,顏澤芝接過手婆婆已沒入人群,居延拿出火折子吹旺,遞到顏澤芝身前,“他在瓊城。”
顏澤芝接過點亮蠟燭,“緣分靠一盞花燈也太荒唐了,破鏡難重圓。”從蒙遷回來她與居延約見一次,到了瓊城之後她才知皇帝東巡停留在瓊城,他的心意她領了,隻是沒必要。
顏澤芝彎腰低手輕柔將花燈送於水麵,站在江邊金珀靜遠寧淡望著花燈隨水波流去,繞過水麵其餘花燈被遊江的船隻撞至江邊,在江心靠上了一隻大船,船身通體漆黑四盞琉璃燈隱隱透出的燈光在船身籠上一層皎潔光澤,那船瑩潤似從月下落下靜候在江心,無船敢靠近。
船艙裏走出一人低頭吩咐船頭的船夫一些話,船夫點頭快步領那人走近船舷撈上了顏澤芝放下的那盞連理枝。
“花燈尋到主了。”
“走吧。”
顏澤芝收回目光轉身回去,身子忽而一輕腰際傳來的一勁力道將她送上水麵,朝江心那艘墨船靠去,“居延!”
岸邊拎著花燈的居延微揚嘴角,你為我主他亦是我主兩者之命皆不可違,他隻能出此計成兩人之令。
上船的顏澤芝未的站穩腳步江麵的寒風冷的顏澤芝一個激靈,“春寒料峭我家公子請姑娘船艙裏坐。”賀七司從船艙裏出來掀著簾子恭敬請著船頭的人,麵上是笑,都一年了總算是見到人了。
顏澤芝攏了攏大氅細絨的貂皮裹至下顎,“好啊。”進船艙後為她打開簾子的賀七司奉上一杯茶便靜立顏澤芝身側不言一句,顏澤芝坐在榻上低頭玩著手指,船艙內很暖賀七司額際有些冒汗,而顏澤芝卻依舊平淡如常,甚至連罩在外頭的大氅都無褪下的意思,一雙素手藏在袖中隻露出青蔥十指玩的不亦樂乎。
“喂,你家公子請我來是為何?”
“公子吩咐請姑娘進船一敘。”
“一敘?嗬!”顏澤芝將手整個收回袖中,“那他人呢?不想見還是不敢見?”
賀七司從未見過顏澤芝此刻麵上的笑意,金珀泛著諷帶著媚笑似一朵曼珠沙華緩緩展開,致命妖冶。
“算了,多留無益,告辭。”顏澤芝從椅上站起毫不留戀往船艙外走去。
簾子打開時墨衣公子從外頭走進,長發高束俊顏如玉黑眸溫和,唇邊是淺淺的笑意從始至終從未褪下,“姑娘留步。”
“你讓我留我偏要走。”
“船已動瓊城恐怕姑娘回不去了。”
“在何處都一樣,我隨風飄蕩吹到哪兒便是哪兒。”
“是嗎?”段華瑜側過顏澤芝步入船艙坐上榻,“這船去往衛州你也下?”
顏澤芝腳下一頓,衛州,忘川宮,最後一刻她把顏澤榕交給了青濯,“我為何要去衛州?”
“或在衛州可見你最想之人。”
顏澤芝停步折身坐回方才的椅上,笑容魅惑,“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