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澤三年,徽州,瓊城。
軒轅最富富在徽州,徽州最富富在瓊城,如今軒轅多了一個夕玥山莊亦未曾動搖瓊城首富地位,夕玥山莊雖富隻富一個山莊,瓊城則是家家戶戶皆豐衣足食手有餘富,故這裏比之瓏城更為繁榮,每逢節氣更是齊聚文人墨客權貴官宦,這些自詡風流的才子們共聚於此自然少不了佳人相伴,所謂佳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才子們最為看重的便是這顆詩詞心,所以人人出口成句的起墨閣成了才子們的必往之地,這裏的女子大多出生清白,因家中遭逢突變不得以才落入風塵,起墨閣的女子隻賣藝不賣身待尋得良人自願出閣才除籍妓名。今日的起墨閣裝扮比之以往更為精致,重漆的大紅雕梁柱剛掛的繡花絲羅幔新鋪的織花錦毯為起墨閣添色而最讓起墨閣引人留戀的是盛裝打扮綰發精致的女子們。
閣主吩咐,今日有貴客到來必盛情相待。可女子在廳堂中等了許久也未見得閣主口中的貴客,耐著的性子都消磨光了,一位淡妝女子眉間泛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喚的侍女上前準備回閨房,那空出的木質舞台上忽而出現一抹火紅身影。
看不清身形看不清麵容隻見得一抹火紅在同樣火紅的織花錦絨地毯上翩躚起舞,時如蜻蜓點水時如紫燕穿花,時如浮鷗戲撲時如鶴影翱翔,時如楊樹搖風時如花影繽紛,收身時似一支挺立的紅蓮在原地急速旋轉將地上的紅毯舞成一汪粼粼波動的湖麵,穩穩站住身子台下看不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眾人才看清這是一個女子。
長發未束隨意散在腦後幾縷未及落回的發絲飄揚半空,女子未綴一物紅衣未繡花紋唯一點綴的是麵上半截銀質麵具,麵具之上有一繁複的圖騰,看不清從何處起在何處結。站停的女子忽而淺淺一笑,一雙金珀泛著看不透的詭異笑意,“小女子家逢巨變不知起墨閣閣主可願收留小女子?”那是一株罌粟,不必摘下麵具便知容顏絕色,那笑魅惑傾城,卻也致命妖冶。
“閣主相邀請姑娘隨我來。”一名年紀尚輕的布衣男子上請來請,紅衣女子笑容依舊踏步隨男子離去。女子未看的木質舞台相對而建的一方雅間中,緊閉的窗戶打開一位如玉溫潤男子走出黑眸深沉似墨眸光靜靜隨紅影移動。
起墨閣閣主臥房中紅衣銀麵人端然靜坐榻上,正受衣冠整齊的閣主大拜,“屬下見過尊主,不知尊主今日至起墨閣是為何事?”
“本尊在外遊曆一年之久,齊閣主倒還認我這個尊主。”紅衣人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嘴邊展著戲謔的笑金珀淡淡落在這位看似恭敬的閣主。
“屬下不敢。”齊驍拱手愈發恭敬,他在她扶持下坐上了起墨閣閣主的位置,以“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馳則恩絕”來治起墨閣,果真越辦越好,可人往高處走,他也想過登上那尊主寶位坐擁璧月。原以為她久不出現能有機會與群英一奪,如今看來還是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