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雪夢兮的這席話如同魔怔一般,深深的撞擊在了佛心大師的心中,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你這樣殺一人與殺盡天下人,有何區別?有何區別?有何區別……”
佛心大師踉踉蹌蹌的邊走邊自言自語:“佛救的了天下蒼生,卻救不了一人。魔殺的了一人,卻殺不盡天下蒼生。這樣,佛與魔又有何區別?”
說著說著,佛心大師走到大殿的門邊,忽然跪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痛苦的念叨著:“佛與魔到底有何區別?”
忽然間,他抬起頭,看著天空,雙眼變成了血紅色,大吼道:“佛本亦魔!”
他身後的魔鷹被佛心大師此時的狀態給嚇住了,竟然忘了該怎麼辦。
隻見這時,從遠處由遠至近傳來一陣佛音:“唵、嘛、呢、叭、咪、吽!”
佛家的六字真言瞬間傳到了跪在地上的佛心大師耳中,伴隨著此佛音到來,魔鷹隻覺得眼前一花,看見一名和尚由遠至近,在六字真言傳到時,同時他的身體也到了佛心大師的麵前,大喝一聲:“師兄,你入魔了!”
說完,隻見這個和尚一手印在佛心大師的額間,口中念道:“鎮魔!”
不一會兒,隻見跪著的佛心大師緩緩的閉著雙眼,睡著了。這時那和尚才收住手,對著魔鷹與雪夢兮雙手合十,道:“打擾兩位施主了。”
兩人看見來人,大吃一驚,隻見他的相貌與跪在地上的佛心大師一模一樣,魔鷹率先回過神來,問道:“大師,您是?”
“阿彌陀佛。”這名和尚單手作揖,“貧僧法號魔魂,乃是佛心師兄的師弟。”
“你們是雙胞胎?”魔鷹接著問道。
“我們即是雙胞胎,也是同門師兄弟。”魔魂大師笑道,“貧僧受師傅旨意,下山來尋師兄,師傅前幾日算到師兄會入魔,讓我將他帶回山門鎮住心中魔念。”
“那敢問大師師出何門?”魔鷹看著兩位一模一樣的大師,好奇的問道。
“貧僧與師兄同為天龍寺中僧人。”魔魂大師看著魔鷹,解釋道,“貧僧來此,既然遇見了二位施主,二位施主又與貧僧的師兄有緣,那我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二位。”
說到這,魔魂大師頓了頓,接著說道:“當年,七殺將星與紫微帝星同時現世,貧僧的師傅無意間問了我們兩人一句,說我們覺得誰能結束這亂世的紛爭,貧僧說七殺將星雖具殺伐之氣,但本性善良仁厚,若為帝王,乃百姓之福。而師兄不服,他說紫微帝星雖乃梟雄,但古往今來,成帝者大多為梟雄。於是師兄要與我一爭高下,但貧僧不願爭辯,師傅就說師兄魔念太深。於是師兄以為師傅偏袒我,一氣之下離開山門,誰知跑到了飄雪城的梵香寺中,才有了後來的這些事。”
說到這,魔魂大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雪夢兮,口念:“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當初師兄的一念之差,改變了四個人的結局,哎,世間因果,皆為輪回之道。”
說完,他對著魔鷹和雪夢兮再次一拜:“兩位施主,如今我的佛心師兄已經入魔,貧僧要盡快將他帶回山門,讓師傅壓製住他的魔念,若是師兄得罪了兩位施主的地方,兩位施主可到大理國內天龍寺來,本寺到時定會給二位施主一個公道。”
魔鷹見魔魂大師話已至此,佛心大師又入了魔,於是點了點頭,對著魔魂大師作揖:“那就有勞魔魂大師了。”
“兩位施主,貧僧告辭。”魔魂說完,單手提起跪在地上睡著了的佛心大師,腳下輕功施展,瞬間就消失在魔鷹的眼前,臨走前留下一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阿彌陀佛。”
待魔魂大師帶著佛心大師離開後,魔鷹這才轉身,看著地上跪著的雪夢兮,問道:“公主殿下,今後你有何打算?”
雪夢兮抬起頭,看著兩側的木柱上炎冥生前用泣血神槍刻著的詩句:“魂兮夢兮雪憂兮,此生不悔入北國。今生作卿拾絹人,來世相伴久長存。”再想著她真正的姻緣乃是炎冥,心中更加的悲痛,萬念俱灰,她淡淡的說道:“我想在這裏出家,從此常伴兩尊古佛。”
“哎。”事已至此,魔鷹也不好相勸,隻是說道,“那我這就去找這座寺廟的住持。”
他剛說完,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阿彌陀佛。”
魔鷹轉頭看去,隻見一位身穿素袍,年近六旬的師太拿著一把浮塵走了進來。她看著魔鷹,說道:“貧尼姓呂,乃是這座寺廟的住持。”(呂師太便是當年與雅兒一起的那名師太。)
介紹完自己,她又看著跪在地上的雪夢兮,搖了搖頭,道:“沒想到七竅玲瓏之心,被傷裂的七零八碎,可惜了。你真的願意入我佛門?”
見萬念俱灰的雪夢兮機械般的點了點頭,呂師太才說道:“好吧,我便收你為俗家弟子,不用削發,你就在此常伴兩尊古佛,念經誦佛吧。”
“是,師傅。”雪夢兮支起身體,對著呂師太三拜九叩。
拜完後,呂師太轉身離開,魔鷹見雪夢兮心意已決,便對她施了一禮,道:“公主殿下,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魔鷹就告辭了,魔鷹也完成了將軍的遺願,保護了你的安全。”
“你準備去哪?”雪夢兮問道。
“我準備前往西荒,一來尋找自己的身世之謎,二來尋找將軍的遺體。”魔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