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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扇抱著熟睡的孫子,慢慢跟著那打眼萬分的外國攝像師來到人少的雲吞攤上,就這麼麵對麵坐下。
雖是大家夥難得歇息的日子,但這些小食攤上,看的人多,吃的卻挺少,畢竟在這一角錢多能變出花兒來的時代,花錢滿足口腹之欲的人,也是挺稀罕的。
但,有人輕咳除外。
家裏滿打滿算隻有十塊錢家底兒的遺扇,也不跟這外國土豪客氣,手一揮便喊上店家上了三碗雲吞麵,讓人家利落掏出三毛錢便自顧吃去了。
至於睡了的小屁孩?早就被這麵前的湯麵香氣給饞醒了,這會子也顧不得眼前這個長著卷毛的藍眼睛,哧溜哧溜吃得好不暢快!
對麵的外國男人也沒閑著,許是在這裏見到的鄉下人多了,也沒覺得眼前這像饞蟲投胎的兩人有多失禮,拿起手中在這當下甚是先進的相機,愣是拍個不停。
雖無主城內桃花梨花的嬌豔貴態,但旺盛的生命力卻別有一番滋味。
應小男孩使勁兒拽衣袍,采花回去給爹爹使用的要求,遺道君隻能走一會兒,便停一會兒,好摘下開得最好看的野菊放入他的囊中,滿足他的要求。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男孩不過五歲左右,便已經如此懂事了,要不是遺扇板著臉拒絕他一昧貪多卻不考慮自己是否拿的下的行為,他還依舊充滿幹勁兒地努力往懷裏塞。
到達目的地後,遺道君好笑地揮著爪子跟抱了滿懷菊花,正一步三回頭對著他們咧開嘴巴的小男孩道別。
看她對小男孩那與眾不同的寵溺與千依百順,顯然是內心喜歡極了。
樂君彌瞅了遺扇一眼,眉彎成月牙狀,“侯爺如此喜愛別人家的孩子,君彌自是樂意早日為侯爺誕下子嗣的。”
遺扇睨了他一眼,對他說:“本道君以為,正君此生都不會誕下一個姓遺的孩子。”
隻要是姓遺的,別管什麼正統、偏遠血脈。
怎麼就這麼喜歡跟她過不去呢,明明兩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偏偏借此來打趣她。
樂君彌淺笑著的俊臉微微一僵,隨後極快地緩了過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頭一哂,“我看是侯爺並不喜歡君彌家的孩子吧,就算是對待素未謀麵,且有些嬌氣的大皇女,也比對尋兒來的熱情,或許是因著血緣關係,我們大家都十分護短?”
遺扇挑了挑眉:“......”
開什麼玩笑?按道理來說,樂尋才是她這世的大金主,難道她要“巴結”的不也該是他?
她默了默,嘟囔道,“反正你我都不願都是真的,就這樣吧,這就沒必要深入討論了。”
樂君彌笑了一下。
小小的農家院此時從竹柵欄做的門處探出了一個腦袋瓜子,來人見到二人瞬間驚喜萬分,急急忙忙迎了過來,對著樂君彌招呼道:“大師可是來了?快往裏邊請!您二位一路辛苦了!”
複又回頭朝屋裏邊喊道:“她娘,快出來!菩提寺的大師來了!”
見她如此勞師動眾地忙活著,樂君彌忙客氣勸說推拒了好一會,然而無果。
聲音洪亮的男人甚至十分體貼地細細問了遺扇一番,儼然將她當做了祈福一環的助手或者和樂君彌有關的重要人物。
即使事實如此,遺扇也被他的熱情折騰了一番。
小院子外一溜煙兒地跑出了幾個小蘿卜頭、中年女子和兩位老人,都是笑容滿麵,尊敬萬分地看著兩人的。
見這,遺扇一臉笑嘻嘻地咬著牙對著和農家人寒暄中的樂君彌道:“正君可謂是德高望重呐!為妻甚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