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遠看去,隻見一群穿著土汗衫、年約二十的青年,猶如一盤散沙般朝這邊挪了過來,嘴裏還含糊著些輕浮的話語,眉一挑、演繹轉盡是猥瑣之色,看得讓人恨不能以拳待之。
當踏進這城內後,見著的卻是風光迥異的景色,寬敞整潔的街道,鱗次櫛比的房屋,百步之內可見綠植,視線裏本應衣衫破爛、麵黃肌瘦的平民們竟穿戴整潔,雖布料不一,但那迎著他們的注視,幹淨的臉上絲毫不顯怯懦,有的隻是好奇與打量。
沒有畏畏縮縮,亦沒有恭恭敬敬,有的隻是詭異的平靜,仿佛他們與常人無異。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想到到邊陲沿途風沙作伴,綠芽不見幾簇,但目的地極其子民,卻是如此欣欣向榮呢?
特別是多年前曾經押送犯人到過此地的一位老官員,要不是此次再次到來,真不知這出地方竟然發生了如此顛覆性的變化。
那時雖也沒有其他人印象中的那種慘淡荒蕪,但也全無眼前的煥然一新。
平複滿臉震驚,代表團內的某些要員十分隱晦地交換了眼神。
對於當今陛下治理邊陲的態度,她們自是了解一二,因而更加震撼。
當一個國家將垃圾往一處倒,並將該地的資源完全切斷後,仍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由此可見治理者那非凡的手段。
那種細細思忖後的衝擊,直接讓眾人忽視了仍樂此不疲地為昭陽侯挖坑發難的陳將軍和黃太守二人。
“我看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是先回驛館稍作休息吧。”瞧著火候差不多,在這樣唱雙簧下去就過火了,二皇女直接發話,命令儀仗隊伍往驛館進發了。
“殿下,這昭陽侯該如何處理,望您給個準話。”黃太守還未上任,就直接代入角色了,弄得一旁站著的李太守萬分尷尬。
二皇女扔下窗簾子,半晌,馬車內清楚地傳來她的聲音:“自是該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隻是,一切要以交流會為主。”
違旨不遵,抑或是藐視皇族,哪一壺都夠她喝的!
“殿下大量啊!”黃太守是間隙插針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奉承的機會。
“駕!”她的尾音剛落,不遠處便有人策馬而來。
雖然知曉街道肯定能過馬,但是圍觀的百姓們仍十分自覺地往兩邊挪了挪腳步,好讓出寬寬的一條道,讓那瞧著慢條斯理的馬安心過去。
聞見城內奔來漸行漸近的策馬聲,二皇女眼簾頓時一掀,迸射出難言的厲光,手上一頓,立馬快步卷簾走至車廂外。
果不其然,踏馬而來的,就是裹著雪白道袍的遺扇,緊隨其後的,自然是她那位不學無術、混於市井的大皇姐。
“喲!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們一群人使勁兒地討伐本侯,怎麼?現在本侯人到了,為何就鴉雀無聲呢?”
遺扇極為隨意地坐在馬上,身子前傾,單手支著下巴頗有意趣地環顧眾人一周。
那輕飄飄的眼神,卻令人背脊一涼。
邊陲原有官員馬上就上前來打招呼,倒顯得京城來的一副呆愣樣兒。
接收到她嘲諷意味滿滿的眼神,二皇女微微一笑,溫聲道:“本殿下還以為侯爺趕不及呢?還是侯爺騎術好。”
貴氣少女一臉無害的樣子,看得不遠處的一些年輕男子不由吸了一口氣。
聽說這位便是京師來的貴人,卻沒想到為人如此親民,性子和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