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扇飛身下山半盞茶後,原本還坐在亭子裏淡淡地聽著小輩們談話的張太傅,眼前驀然一黑,隨後整個身子便傾倒在了石桌上,頓時嚇蒙了一群人。
大皇女使勁搖了搖她的臂膀,見她沒反應,又欲哭無淚地抱著她的頭,免得她淒涼地趴在冰冷的石桌上。
求助般看向黑豆他們,“太傅怎麼這般模樣呢?你們中有人會醫術麼?能過來看看嗎?”
她是真的急了,一般而言她根本就不會如此低聲下氣跟他人說話,但太傅也算是她的老師,在皇城裏邊雖是對她多有苛責,但卻是鮮少沒有打心底瞧不起她的人。
她現在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暈著,她瞧著也不好受,而且,她剛剛才被人從摔成肉餅那危機中救了出來,可不能就這麼容易就沒了啊!
“豆”字輩皆默默搖頭,他們頂多會煉丹,外加辨識辨識草藥,若讓他們看病救人,估計還尚有一大段距離。
“我們沒人會,就眉豆哥哥會,不過他下山辦事了!”紅豆眨巴著眼睛咬了咬指頭,憐憫地看了大皇女二人一眼,這兩人真是多災多難,跳崖沒死成,好好地在這坐著,卻無端遭了禍。
大皇女無法,隻好大聲喊在另一邊懸崖邊無聊站著的侍衛過來,聲音拔得老高,掩蓋著那無邊的慌亂,“你趕緊給昭陽侯去信,說太傅她突然沒知覺了,讓她趕緊派人過來醫治。”
似乎思考了一瞬間,複又道:“還有,問她是不是真的給太傅喂毒藥了,要是真的,便馬上送解藥過來,再遲些,都要鬧出人命啦!”
要不是她將手往張太傅鼻子下探,見還有鼻息,都想馬上狂奔到昭陽侯那貨麵前暴打她一頓了!
玩什麼不好,非要玩兒命!
大皇女十分抓狂,說起話來咬牙切齒的,驚得侍衛也不敢耽擱,馬上就用特殊渠道給自家主子傳話了。
道童中最大的黃豆,聽了她的話腦袋中靈光一閃,飛快地拎過大皇女的手臂,強迫著她轉向自己,“剛剛觀主給這位夫人喂了丹藥,你還有嗎?”
“有什麼有,這毒......”
本來大皇女揮開他捏著自己的手,就想破口大罵他沒事找事的,揮的時候用力過猛,不小心被反彈回來的一巴掌給拍到了胸前,硬生生的疼。
打了一個激靈,想到了什麼,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扔給他,“喏!給你,別煩我!”
該死的昭陽侯,這麼一瓶毒藥離開前還不懷好意地往她這邊扔毒藥,真是居心叵測!
此時的大皇女已經完全將遺扇的舉動陰謀化了,覺著她是想毒死張太傅後嫁禍於她。
滿心頹喪之際,卻見黃豆驚喜萬分地抱著丹藥瓶,大皇女看他就像看一個神經病似的,還是一點也沒同情心的神經病。
還說道士呢?出家人?
呸!有人倒在他麵前都不知道急一下,還這麼高興,簡直讓人心寒!
果然萬惡的昭陽侯身邊就沒一個好的!
這麼想著,她極速地掃了“豆”字輩一眼,瞧誰都像十惡不赦的。
黃豆也沒空管她,打開丹藥瓶就是一嗅,似是有所收獲地徑自點點頭,又耐心地轉著裝丹藥的瓷瓶看,倏然目光一凝。
頃刻後失神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大皇女簡直都快心塞的吐血了,剛想抱著張太傅想離這神經病再遠些,卻見他激動非常地一腦袋湊在自己麵前,嚇得她連連後腿。
“你...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