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場瓢潑大雨,從小雨靡靡,到暴雨匆匆,再重新變為零星細雨,卻足足下了三日之久,直至第三日的下午,才堪堪停止。
一如邊陲之亂。
此時落日昏黃,帶上了零落斑駁的美感,新上的枝葉被打得七零八落,搖搖欲墜,在夕陽的渲染下顯得格外不堪一擊。
邊陲動亂已有三日,官府與軍營對峙不下,二者與昭陽侯府,呈三角鼎立之態,任哪方也不敢打擾哪方,至少從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當日無霜帶人並未成功救出大皇女幾人,原因無他,敵人太多,反叛的士兵加流放人士幾乎是整個邊陲十萬駐軍的一半,還有一部分士兵被人下藥迷昏在軍營,毫無戰鬥力。
無法,無霜當時隻能空手而歸。
這幾日的主城街道,人影寥寥,除了被風刮雨打掀翻的木攤子,都是一派靜寂的,滿城百姓人心惶惶,這幾日除了實在扛不住的人家會摸著黑去采購必要的糧食蔬菜,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擔心被反叛人士霍霍,為了小命,就隻得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哪兒也不敢溜達了。
而這個曾在北城與遺扇曾有一麵之緣的小男孩,若不是因為母親久久未歸,父親在家難以安心,便硬著頭皮帶著他出來找人,隻是人是沒找到了,但兒子卻差點橫遭禍端了。
過了半晌,終於緩過氣來的男人慢慢從地上爬起,雖然四肢依舊乏力,但瞧著跟兒子玩得其樂融融的貴氣女子,頓時就有了前進的勇氣。
男子靠近時低垂著眼飛快地掃了遺扇身後的護衛一眼,糾結許久,最終還是對著遺扇行了一個極為周全的拜禮,看得遺扇一臉詫異。
這個禮是金玉皇朝對貴族所行的禮儀,在這布衣男子身上不但不突兀,反而非常流暢悅目,看來,這一家子,身份也不簡單啊。
難怪養得兒子如此古靈精怪!
遺扇莞爾一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小男孩的小嫩臉,惹來他偏頭又一陣嘻笑,頂著小腦袋往遺扇脖子上一拱一拱的,實在得趣。
遺侯爺馬上覺得,這連日在軍營吃的悶氣都煙消雲散了。
“這位小姐,小兒失禮了,”雖說這位小姐親和,但兒子這麼沒大沒小,看得男子頃刻有些不安,就想伸手接回還在作怪的兒子,“狗子,趕緊下來,別煩著小姐了!”
“爹?”小男孩歪在遺扇身上看著他爹,就是不下去。
遺扇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脊,這才看向男子,“不礙事,怎麼?這幾日邊陲都水靜河飛的,你還敢帶孩子外出?”
隨意打量了男子一眼,男人孩子的,在這個皇朝可是最弱小的存在,武力值基本為零,不過也是奇怪,偏偏這樣的人還這麼大膽。
瞄了瞄除了他們一行,便尋不到一人的大街,無奈一歎。
她不問還好,一問就挑起了男子的煩心事兒。
男子滿目憂愁地看著獨自一人也玩的不亦樂乎的孩子,將自家的情況像吐苦水般全吐了出來,此時他也顧不上男女大防、陌生與否什麼的。
這女子敢在此等情況下帶著人大搖大擺地在邊陲行走,單論衣著和氣勢也非同一般,走投無路的他,如今是沒了辦法,隻能嚐試求助這名女子,看能不能找到自家頂梁柱一般的妻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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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