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歡迎(1 / 2)

即使心中很是好奇為何先代昭陽侯會訂立如此怪異的祖製,但是樂君彌並沒有繼續追問。

對於一個多年來幾乎沒被人提起的話題,背後所潛藏的危險和未知都是巨大的,他了解遺扇,亦有自知之明,並不覺得這能為自己所知。

因而,就算此時遺扇提了一口,他也不敢深入了解。

反而想起了一樁往事,抬起澄清的黑眸便對著遺扇笑問道:“當年君彌帶著令牌來找侯爺,侯爺驚訝的,可是君彌來自京城?”

遺扇一怔,也跟著一笑,“你猜的不錯!”

昭陽侯已有五代人沒進過京,就算是新皇登基,或是其他隆重的日子,京城都離昭陽侯一脈遠遠的。

因而,當年手執刻有“遺”字的信物玉牌站在她麵前要求她無條件兌換承諾時,她難免大吃了一驚。

感到意外的並不是他要嫁給她,從而避禍的要求,而是他的出身。

一位深居京城的貴公子,祖上能持有這樣一塊由她家先祖送出的令牌,可見,兩家祖輩的淵源甚深。

也是自那時起,遺扇不斷翻閱記載祖輩的書籍手記,試圖找出任性的先輩們到底還送出了多少塊類似的令牌給何人,可惜,至今仍無一所獲。

隻能靜靜地等待人家前來尋求自家的幫助,算是隨時待命著為祖輩擦屁股吧。

遺扇將此等行為當作補鍋之舉,但樂君彌卻對此尤為慶幸。

“也是感謝我君家的先輩與姐姐,若不是姐姐當年將祖傳多年,如此貴重的令牌交至君彌手上,君彌此時怕也不得如此自由了吧。”

他感慨異常,當年自己拿著珍貴的令牌不得用法時,排除了令牌所指的皇家人後,最終鎖定了昭陽侯一脈,便連夜趕往了邊陲尋求庇護,端的是孤注一擲。

所幸,他猜的確實沒錯,擁有能與皇家匹敵力量的人,確實是昭陽侯府,這一偏遠的邊疆皇族,他亦成功地免於被納入深宮,而女皇,也沒追究的意思,結局非常出人意料。

乃至今日,他亦不曾揭開過這昭陽侯府神秘的麵紗之謎。

遺扇頷首,“此令牌乃我家先祖所贈,當年你能僅憑一個字,便能找到我,也是你自己聰明。”有的人,即使擁有此物,沒有緣分,或是足夠的頭腦,還是拿不了實際好處的,想來,她的先祖,也不是那麼順攤地隨意給人承諾吧,還算有點腦子。

樂君彌自是知曉話裏頭的意思,別人是否能用上這塊令牌,他並不關注,畢竟與自己並無幹係。看著她剛躺下又坐了起來,不一會兒又站了起來,便明白她有話要說,十分乖覺地聽著。

站起來的人慢吞吞地從腰間掏出了一塊白玉佩給他,張嘴道:

“無霜和薑思遠會帶人護送你們進京,萬一有要事,脫不了身的,

把這玉佩掛在外頭,能動的便別在身上在外邊晃悠一圈,

被禁了就將它扔至室外,屆時,自會有人聯係你,助你脫險,

喏,看在你是咱們侯府的人份上,此番用完就得作廢的!”

昂首看著她,眼裏是異彩連連,她此時的舉動,便等同於告訴他,府裏的勢力,遍布皇朝,甚至天子腳下。

許是曾經那驚鴻一瞥的想法如今得到了證實,男子不由失神。

接過玉佩的手一頓,樂君彌溫聲道了聲謝,沉默片刻後神情莊重道,“侯爺放心,君彌自是不會墜了昭陽侯府的威名。”

遺扇輕笑著擺手,從珠窗飄入的春風調皮地吻著她幾縷發絲,眉眼間落了真恣凝澹,“這你就隨意吧,不要委屈了自己便好。”

隻要他今生不過早殞命,樂尋那邊的一切,都會不同了吧!

話落,便拖著懶懶的身子往臥房走去了。

樂君彌在遺扇離開後,坐在原地,久久沒動。

直到不知何時退下了的小廝再次回歸,輕聲提醒道,“正君,書籍可要裝箱?”

樂君彌點點頭,看著小廝籃子裏才裝滿一半的空間,“罷了,這些便夠了。”

這些書籍,都是之前遺扇答應能讓她送給自家姐姐難得的孤本,本著精挑細選的原則,樂君彌恨不得將這些難得的珍藏品都一律打包至熱愛閱讀的姐姐麵前,但又想到人家剛剛那貼心之舉,便歇下了讓她大出血的心思。

小廝會意,便利落地將這籃子裏的給封箱了。

*

四月十五,巳時三刻。

邊陲城樓下,當地主要的文武官員正分列兩隊,對著大門處翹首以盼。

在陰涼的一角,正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二皇女正端坐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