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電梯後,遺扇和元致走了幾步,見秦伊抿著唇好像是愣在了原地,身旁的沈總在細細說些什麼。
兩人拎著行李箱,不禁對視一眼,沒錯過沈總眼裏的憂心。
遺扇頓了頓,緩聲道:“秦哥和沈總不會是近鄉情怯吧?沒關係,反正一層都是你們的,先慢慢回味,我和元致先開門放東西了。”
元致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同樣打趣笑笑:“看一會兒就好了,向我和小扇今天可是幫你們打掃衛生、置辦家具用品,沈總該不會叫我們兩個繼續洗菜做飯吧?”
老沈總先仔細瞧瞧自家那位那漸漸放鬆的神情,再遞給兩人感激的眼神。
阿伊這五年以來,雖是看了說不清的心理醫師,經曆過無數次的心理治療,可是對於陌生環境和密集人群還是不太能接受。
甚至是住所留有陌生人的痕跡,虧得這兩人為了他們的回歸,事事親力親為,絕不假手於人,這下,阿伊也總算能稍稍緩過來了。
遺扇兩人急忙忙推門,拖著行李進了屋子,把東西放主臥室。
等了半晌,卻還是沒聽到門外有動靜。
遺扇走到廚房燒水,頗有些惆悵立於大理石桌的一邊,電水壺的些許雜音慢慢在這個小空間彌漫,她一時有些感歎。
“元致,秦哥還是和出國前那樣!”
說著,連心髒都繃得更緊了。
那件事發生後,秦哥非常抗拒他人的靠近,終日把自己所在房間裏,不肯接受藥物治療,也不肯接觸心理醫生。
即使最後老沈總好說歹說,終於讓他沒這麼糟蹋自己,可是在國內的兩年治療,卻毫無起色,且當年的媒體對於如日中天的大影帝突然退圈,可是做了許許多多不盡其實的猜測。
綜合外部環境和病情考慮,老沈總這才打算避到國外養病。
可惜,如今看來,還是沒什麼效果。
元致目光不定地看著窗外的黑暗,為了透氣,每個窗戶都在他們臨走時開了一條縫兒,夜風搖曳,隱約還能聽到樹木婆娑。
北市的冬天,夜晚黑得特別快,六點就差不多全黑了。
回想到秦伊在上車時,老沈總讓他把燈都打到最亮,就差開手機電筒的樣子,心裏也飛快一沉。
到底要怎麼做,他才能徹底走出來呢?
就在兩人思維恍惚之際,門口終於傳來了門關上的聲響。
老沈總慢悠悠地牽著秦伊進來,將他安置到沙發坐下,眼裏情緒紛紛。
秦伊倒來的平靜,雖然他那一張神仙姿容除了麵無表情其他的也少見。
“你們可真是能幹啊?竟然把這裏和我們隔壁住的那間,布置得有八九分相像,還更勝一籌,瞧瞧,這淺黃色看著比我們那灰色的調子要溫馨上不知不少!”
客廳主要是原木色為主調,沙發是柔和的淺黃色,小茶幾和牆角處還擺有各色綠植花卉,電視牆上是一幅由大理石砌成的紅梅傲雪圖,也是為這冬日平添一景。
家具是著名的設計大師魯大師的經典作品,卻是少見的黃色,市麵上基本找不著,還有沙發背麵牆上那一幅寫著“厚德載物”四字的字作,勁骨豐肌,落筆如雲煙,一看就是出自名師之手,也不知道他們費了多少工夫。
緩緩環視屋子的擺設一眼,默默坐下,往沙發背微微靠著,一雙眼睛低低垂著。
“過獎了,我們就想著每一年新氣象而已。”
元致捧著洗好的茶具,跟在遺扇後麵走了出來。
遺大影後十分自然地在秦伊對麵落座,元致則坐在沈總對麵,時刻不忘與那位五官生的比無數女子更加妖孽的男人保持適當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