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扇帶著青刺上的便是三樓,點上一壺芳淳小酒,品上幾口冬日特色美食,放眼窗外都城的一片安寧,掃過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深感愜意,皇兄多年來的費心經營總算沒有白費。
許是過了正餐時辰,許是將近一家團圓的年尾,此時樓裏的客人不算多,隻是分散在幾個角落,桌子用繡著仕女圖和山水畫的大型可折疊屏風圍著,就這樣形成了相對開放又韻味十足的小雅間。
“主子,王將軍在外求見。”遺扇自斟自酌,正是興頭上,忽而被青刺通傳的聲音嚇了一跳,這丫頭剛剛不是吃得正好嗎,怎麼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呢。
“哦,那便請進來吧。”唉,都不知道進食時閑人勿擾嗎?王子兼啊王子兼,這麼多年都沒什麼長進啊。
王子兼其人,鄉野出身,卻天稟異賦,於武道領悟極強,且自身運氣極佳,憑著一身怪力,成為了晉元帝座下奪嫡的一名先鋒級大將。
更是在這十年間為碧朝殲滅了數不清的內憂外患,現三十出頭便官至從二品鎮軍大將軍,遺扇之前與他接觸不多,但也不是沒了解過的,更甚者,此人差點成為了晉元帝精心為她挑選的駙馬。
於此,遺扇也不由得感歎一句:孽緣啊孽緣。
高大的人影已經躍進來了,“微臣見過長公主殿下。”一如經年的一身古銅色皮膚,壯碩的身體裹在鴉青色的勁裝中,走路時偶爾突起的肌肉讓人無法忽視他通身的力量與氣勢,這是一個氣息十分強悍的男人。
“起吧,在外就不必如此麻煩了。”而此時強悍的男人正單膝跪在遺扇的麵前,與常人無異。
“謝殿下。”王子兼低聲道,隨即站直身體,筆挺的立在不大的屏風包圍中。
“我說王大將軍,你大年三十不在家或者去軍營巡視,求見本宮是要做啥子?”遺扇一手撐著頭,一手搖著晶瑩剔透的酒杯,視線並沒有落在來人的身上。
王將軍見此,眼神微閃,聲音稍凝:“臣自知不應在此時叨擾公主,隻是平日無法麵見殿下,藉此,臣鬥膽,敢問殿下一路從南境回京,可有聽說過廣南府異動的消息?”
“嗤”遺扇放下酒杯,倚在窗邊,抱手審視王子兼,“王將軍可知罪?本宮一屆不掌軍權的女流,這麼重要的消息就這樣告知本宮,不怕泄露軍機麼?”
“殿下恕罪,隻是以公主的能力,對此消息該了解甚多,臣才鬥膽向公主了解一二,”男人黑若深夜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遺扇,“莫非殿下仍介懷往事?”
“嘖嘖,”遺扇看笑話似的歪頭打量王子兼,“屁話,王子兼啊,這碧朝上上下下,不止你能力了得,但是你看,又有哪個人敢像你這樣質問本公主,相信這消息陛下也早已知情,既然陛下選擇冷待一旁,你又作何希望本宮主動插手?莫非......”
頓了頓,語氣微涼,接著說道:“莫非是王大將官職越高,氣量越少?不得不說你還是輕看本宮了,當年本宮能憑一人之力整合北疆大軍,自然也能憑一人之力屠光當時所有威脅到我們兄妹性命之人,以色侍人?還是沉迷美色?這便是你們對本宮的固見,著相了,真真是著相了。”
遺扇說完就懶懶地站了起來,經過王子兼身邊時不由停下腳步,“王子兼,你我往日並無瓜葛,隻有那麼一句話的牽扯,你是感覺委屈也好,感覺被看低了也好,但是最後一遍告知你,永遠永遠不要對本宮身邊的人用心眼,本宮就是一個小氣又護短的人,明白了嗎?”
看著王將軍一刹那垂下的眼皮,遺扇轉頭正視前方,步履不停,“就算最後,也隻能由本宮來清算,其他任何人都沒那個插手的資格。”
就在遺扇邁出盈翠樓的那一刻,雅間裏呆愣了許久的王將軍才慢慢反應過來,想到那毫不留情的話語,雙手不由一緊,轉身盯著大開的屏風久久不動,而後緩緩鬆開手,胸腔平複下來,也幸虧青刺早在他踏進雅間便自覺清場了,否則,鎮軍將軍的臉麵真的要丟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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