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什麼意思?”
姚青埋在雙臂之下的腦袋終於轉了過來,先是有些不解的問著,隨後似是明白了什麼,頓時又重新扭過頭去,甕聲說道:“那和我也沒什麼關係,我憑什麼要去你的家裏?
再說了……我現在淪落至此,歸根結底還不是你給害的。”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倒也不錯。”陳積坐在她的旁邊繼續道:“隻是,如果你身邊但凡有一小半真正關心你的,我也沒臉讓你跟我走了。”
“你不不怕我到時候毒死你全家?”
“怕,當然怕。”
陳積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不過你若真是那種人的話,也不會不帶任何隨從的跑來這種地方,更不會留我一命,甚至在昨夜還把我親手放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才認識我多長時間?”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我的確不是你的親人,也沒和你一起長大,但卻實實在在是了解你,並且實實在在的想讓你過的好的。”
“白首如新……白首如新……”
姚青低聲呢喃著,就這樣過了良久,她才再次轉過頭來對陳積道:“不管他們怎樣,我畢竟是個岐人,所以……”
“你這岐人已經被真正的岐兵殺死在了城頭之上了。”陳積截住她的話慨然道,“我不想冠冕堂皇的說什麼天下為公,也不會勸你做那隻會考慮自己的利己之人。
但是,凡事都會有個值不值得的問題,這一箭……唉……”
說到這裏的陳積搖了搖頭,神情中的惋惜已然甚是明顯。
停頓了好一會兒,他這才看向姚青再次道:“你還記不記得,前天咱們聊天的時候我說的那些話。”
“你說的太多,我哪知道都是哪些。”
姚青的思緒顯然還有多半停留在剛才的問題之上。
陳積便自顧自的解答說道:“我說,在我這裏,從來都沒有什麼岐國涼國,還有周國之分,大家都是同根同源的人,無非就是好一些和不太好的區別而已。
周圍的人不如意,那就換個環境,隻要還在這片土地上也就是了。
所以你也不用多想,我是要策反還是怎麼,去到那邊之後,沒有任何一個外人會知道你的身份,我們也不會把你當成什麼高貴郡主。你就和我,和我們一樣。”
姚青終於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隻是明白歸明白,自小到大,將近二十年來形成的固有觀念,讓她還不能徹底的理解。
“你說的太多,我……聽不懂這些。”
她的聲音低沉,語氣裏有些疑惑,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
“好,那我就說些你能聽懂的。”
陳積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懊惱,反而還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我想把你這麼好的郡主,放到自己家裏當成自己的人,當成舉案齊眉,相濡以沫的共度餘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