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幼笳,紅袖兒在這一方麵的表現顯然是更為極端。
亡國的變故讓她的心智早早成熟,這世間之中,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多看一眼。
除了自己的親人姬昭武外,再沒有人值得她去牽掛。
後來,她選擇將那些牽掛放在自己的身上,同時,也在裏麵投入了所有的情感。
這就是她的習慣,她的性子。
前些天裏,自己曾經對她說過,等到施家案子結束之後,便去找嚴五哥他們提親,當時紅袖兒心中的歡喜自己是可以真切感受到的。
但是在最近今天的時間裏,為了能夠給她一個驚喜,自己並沒有提到過此事一句,就連紅袖兒眼神裏偶爾投來的“提醒”,他也隻當是視而不見,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在她的眼裏明顯已經變成了一個薄情寡性之人。
說得好聽些,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說的難聽點,就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當然,癡情女子負心漢的事常有,紅袖兒隱於紅豆館中,自然也是聽說過無數,但是她的性子異於常人,怎麼可能哭醉一場就此作罷?
“是我欠考慮了。”
陳積一邊將她冰涼的雙手塞進自己的袖中,一邊繼續說道:“還以為你一直都是沉穩大度,不急不躁呢。”
感受著陳積袖中小臂的溫暖,紅袖兒本來是想要抽出雙手的,隻不過後來想想,自己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任性過了,現在終於可以安心的任性一番,那不如就多體會一會兒。
“這又怪不得婢子……”
紅袖兒道:“都是公子給了承諾,如果沒有那番話,婢子就算這樣跟在公子身邊一輩子,也和之前一樣無怨無悔,沒有半句怨言。”
陳積望著懷中的紅袖兒,心道自己明明已經比較會說情話了,但是和她的這幾句深情比起來,那簡直是狗肉包子,上不得台麵了。
二人相擁良久,抱了好一會兒,陳積這才再次開口說道:“方才我是說真的,你現在身子不舒服,不用非得急於一時的。”
隻是紅袖兒卻是將今天的任性當成了最後一次,不依不饒道:“不行,公子明明已經說好了的。
而且……最……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習武這麼久,又不是不能忍受。”
“好吧……”
無奈之下,陳積隻得依她,出去交代了一番後,便將紅袖兒帶了出來。
陳積本來是想著用馬車的,隻是紅袖兒覺得太過招搖,索性便在馬背上不斷加著厚厚的棉毯,一直等到紅袖兒的臉上快要滴出血來,這才在她那殺人的目光中停下了手。
城外,陳積和紅袖兒騎在一匹馬上,早早的離開官道,朝著遠處山邊的位置慢慢走去。
對於陳積到底想要做些什麼,紅袖兒雖然有些好奇,但從來都沒有半點兒擔心。畢竟,她擔心的事情早已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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