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積的否定讓秦雲裳十分不解,她們在逃亡的路上冒著各種危險回到姑臧城中,所為的,就是要替父正名報仇。現在終於有了證據,為什麼他要阻止自己?
陳積隻是示意她淡定,然後解釋道:“令尊涉及到的案子是有不臣之心,真正能夠裁決的隻有皇帝一人而已,至於中間的這些步驟,恕我直言,秦姑娘多走一步就有一步的危險。”
“陳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秦雲裳那因為激動而有些微紅的臉上,依舊帶著不少疑惑之色。
“訴訟冤屈不就是應該去緝查司嗎?”
“對於一般饒一般情況而言,確實是去那裏不錯。”
陳積點頭道:“但是很遺憾,秦姑娘並非是這種情況。首先,秦姐作為被追捕之人,如果貿然進去緝查司的話,豈不是自投羅網?人心難測,和到手的功勞相比,秦姐的那些冤屈實在就算不得什麼了。其次,秦姑娘在姑臧城裏就這麼現身的話,就不怕有心之人提前得知,然後設下毒手?”
聽到陳積的這些話後,秦雲裳心中的那些激動被逐漸澆滅。
“那可如何是好……”
作為一個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家姐,秦雲裳除了在琴棋書畫一途上有些心得之外,剩下的就實在沒有多少經驗了,尤其是在一些關係重大的決定前麵,她還有太多的地方無法適應。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繞過所有的中間環節,直接讓皇帝知道你的冤屈……”
到這裏的陳積神情一頓,心中突然想起一個有段日子沒有見到過了身影:幼笳公主。這段時間以來,陳積許多次在見到不遠處的宮牆之時,心裏都會不自主的想起她,對於這種條件反射似的反應,陳積也是十分無奈。隻是他的內心之中已經做好了決定,等他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隻能是減少北望的次數,以及把思緒轉向其他事情方麵。
讓皇帝知道秦雲裳冤屈最直接的辦法,自然是借助幼笳之口。當然,這種辦法雖然最為省事,但陳積是不可能如此選擇的。
拋開那些念頭之後,陳積這才又接著道:“秦禦史的官職雖不大,但在朝中肯定算是要員之一,皇帝知道實情之後,肯定是會重新著手調查。”
“隻是……宮牆高嚴,雲裳要如何進去才是?”
“要見他也不一定必須得要進宮,每月初一是皇室祭的日子,剩下的,就要看秦姐的膽量如何了?”
“膽量?”
秦雲裳在瞬間便明白了陳積的意思,驚訝道:“陳公子的意思是……讓雲裳去截停皇帝的儀仗?”
同樣麵露訝色的還有紅袖兒,對這個陳積了解最多的她,還是沒能想到,他會想出這麼一個驚世駭俗的辦法。
皇帝的地位自然不用多,就連那每月一次的祭,也是極其的重要,《左傳》有雲: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在這種時候打斷皇帝,那不是直接找死麼?
另外一邊的盧伯在聽到陳積的話後,更是有些慌了神,他直接來到陳積的身前道:“公子爺,要不換個別的方法。姐自就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這突然之間就讓她去打擾皇上祭……”
然而陳積卻依舊是搖頭道:“這是最為直接有效的辦法,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果涼國的皇帝是個昏君的話,那秦姐確實會有些危險。不過以他在涼國百姓口中的聲望來看,他顯然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