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兒的聲音並沒有停下,她繼續著:“那步顏,隨後過了沒兩就有人找上門來,自己是個什麼牙儈,專門給想做生意的人牽線搭橋,隻不過他接的生意比較特殊,是專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那種。白了,也就是人命買賣。”
“那這人也去找過之前的陸家子?是他讓那孩子找的馮一?”
“陸家子的事情步顏並不知道。”
不過到這裏的紅袖兒還是點頭道:“不過基本可以推斷出就是那個自稱牙儈的人,他給步顏的建議是去找鳳牛山上一個姓賈的人,什麼隻要肯在山上留宿幾,那山中好漢絕對可以幫她報仇雪恨,和陸家孩子去找馮一的方法基本一樣,當然,結果你是知道了。”
“步顏現在還認不認識那牙儈?或者怎麼才找到他?”
紅袖兒搖了搖頭,略有些遺憾道:“步家娘子了,當時牙儈去見她的時候是遮著半個臉,聽聲音感覺像是三十歲左右,完全看不清樣貌。隻不過……”
到這裏的紅袖兒身子往前傾了傾,伸出手指在陳積手上的那張折紙上點零,然後接著道:“步家娘子還能記起來一些簡單的特征,比如那牙儈雖然穿的是粗衣短打,但看他的雙手,一點兒也不像經常幹活的人那樣皮糙肉厚,還有一隻好像有被燒贍痕跡。而且她家中之前幫人做過納鞋製衣的營生,在衣著方麵比常人敏銳的多,那牙儈很是合身,是那種自己穿出來的合身,所以那衣服應該就是他平常所穿的。還有一個關鍵點是,步家娘子記得在他在話的時候一直是探著身子,雖在走的時候沒有那麼明顯,但應該是個有些駝背的人。”
陳積耐心的聽她講完之後,眼神愈發的明亮起來。
紅袖兒顯然是看到了他的反應,有些沒好氣的提醒道:“隻有這些線索,剩下的一點兒都沒有了。洛州城怎麼也不算,人穿的衣物三兩頭都要換上一遍,這點肯定做不得數,至於有些駝背的人,那更是多不勝數。婢子雖已經讓人去城裏尋找,但想要找到的話實在是難如登。”
然而陳積卻沒有什麼氣餒的意思,就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在紅袖兒手邊將那隻楷狼毫拿來之後,他在折紙上一邊寫著一邊歎氣道:“人和人還真的不能比,要不然可就是被氣死了。”
紅袖兒一時間沒能理解,下意識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積滿是痛惜的繼續道:“按理來,我的條件應該是比好的多,但是看看現在,你的手下有這麼多的能人可用,而我這個世子……身邊就那麼一個用了許多年的跟班,人品還是糙的一塌糊塗。”
紅袖兒的臉上頓時變得有些狐疑,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問:“然後呢?”
“然後……”
陳積停頓了片刻,拿毛筆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之後,才又繼續邊寫邊道:“咱們馬上就要過去北涼了,到時候他們反正也是無事可做,不如一起過去,權當我是暫時雇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