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剛過,道上還有些微濕,道旁樹木已是綠意盎然。叢林中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在爭奇鬥豔。遠處,夕陽被雲層遮蓋,漏出幾點紅暈,一會雲層散開,天邊一片霞光,越過山巒的那邊,甚是美麗。然而這樣的美景卻無人有心欣賞。因為一場戰鬥正在這山穀間展開。
一支四五十人的朝廷士兵正在和一群蒙麵的黑衣人奮力廝殺。黑衣人足足有二百多人,把士兵團團圍住。這些黑衣人的功夫似乎很雜,有些是江湖打法,有些卻像是軍中打法。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功夫不弱。他們四五個人圍住一個人,專打要害之處。
士兵們功夫也不弱,招招狠厲。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小將,手握一支長槍,宛如蛟龍出水,上下翻飛,槍指到哪,哪就會有人中槍,槍槍不落空。可是畢竟對方人多。眼看自己這邊的人所剩無幾,少年自己也受了傷,可對方卻還剩四五十人。
這時一直和他背對背殺敵的士兵對著他大喊:“世子爺,你快走。我們擋住他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少年悲憤地大喊:“不,我不會扔下你們,要死就一起死。”
這時旁邊一個黑衣人一刀砍在少年的胳膊上。少年一頓,旁邊的隨從更急了,他捅死了一個黑衣人,趁著空擋用槍迅疾地紮了一下少年的馬屁股,馬頓時疼的向遠方奔去。身後隻傳來一聲:“世子爺,你一定要活下去。”
少年人控製不住負疼的馬,隻得隨它而去。眼淚瞬間流滿少年人滿是血汙的臉,他心中大痛。他帶來的五十個隨從就這樣永遠的地留在了這裏。這之前他們還在一起說說笑笑,轉眼就是天人永隔。
少年坐在馬上緊緊握住馬韁繩,後邊隱約傳來追趕的馬蹄聲。少年打馬如飛,跑過一段山穀,到了一個拐彎處。少年人慢慢勒住了韁繩。他胳膊上的血已經粘在衣袖上凝固不再流,胸口上的痛感卻越來越強烈,這才想起胸口也中了槍。他下馬抱住馬頭,眼裏含淚,依依不舍地對馬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倆就得分開了,你隻有繼續沿著這條路引開他們,我才能脫離危險。”
馬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似乎留戀地看看他,打了個響鼻。少年一拍馬屁股,馬順著路就跑了下去。
少年則是轉入道邊的草叢隱藏起了自己,直到追趕的人過去,才走了出來,然後他又拐入了另一條道。這時已是後半夜,他身上除了一杆槍什麼都沒有了。他又累又餓,傷口處還在往外滲著血,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他隻覺的腦袋一陣一陣眩暈,然後倒在地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此時,月亮正隱入雲層中,遠處不時傳出幾聲貓頭鷹的叫聲,給這寂靜的夜晚增加了幾許恐怖。
清晨,太陽已經從山的那邊冉冉冉升起,春風拂麵,花草的清香徐徐沁入人的心脾。官道上,幾輛馬車疾馳過一座山穀,就放緩了行駛速度。馬車旁有幾十個侍衛模樣的人,騎馬分布在前後左右。看這陣式,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家眷。
車隊行到一個有一大片樹林的地方,停下,侍衛們下馬。第一輛車旁的人掀開車簾回道:“老爺,我們先在這休息休息,吃完早飯再行路不遲。這地方風景也不錯,那邊有好多野花,小姐可以賞玩賞玩,解解悶。”
“好吧,來福,那就在這休息吧。”車中的關老爺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