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門是個很神奇的門派,它屬於正派還是反派完全取決於他們門主本人的意願,門主想做好事那就做好事,不想做好事那就做壞事,風評很是詭異,也因此沒有門派願意和他們深交。
可盡管如此,長風門依舊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且越發強盛。
上一任的長風門門主月長吟是個活潑善良的女孩子,所以長風門人做了十幾年的正派人氏,在江湖上名聲一度趕超武林盟主。
而這一任的長風門門主月長言卻是個瘋子。
沒錯,就是個瘋子
他從小就性格古怪讓人捉摸不透,時喜時怒毫無規律可言,長大了行事作風更是詭異,難以常理揣測。
唯一的愛好就是融入百姓的生活。
今天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長風門門主,明天他就可能是個流離失所的乞丐跟你擦肩而過,也有可能是個路邊擺攤的小販,早上甚至還跟你聊過天。
他很享受那樣的生活,於是門派裏的事物他就從來不管,全靠門內的長老們管理,時間一長就開始有人爭權奪利,自相殘殺,濫用職權殘害無辜,但是隻要不捅到他麵前他基本不理會。
盡管如此,仍舊無人敢輕易對他的門主之位動心思。因為他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厲害的而且有著十分忠心的護法的瘋子。
上到各個長老,下到粗使雜役,見了他總是有些懼意。他雖然不常管事,但隻要是捅到他麵前就從未姑息,他很少親自動手,多半轉手就將人扔給了關娘那個瘋婆子。
說起關娘,無人不心驚擔顫。這女人渾身帶毒,性子陰沉,狠毒奸詐,落到她手裏的人連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她隻忠心於月長言一人,其他人在她眼裏和飼餌沒什麼區別。
長風門於她而言隻有一個用處,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替月長言達成自己的目的。
關娘幼時過得十分淒慘,可自從跟了月長言後就過得十分的舒心了,所有她看的順眼的不順眼的全都被她弄死了。
可如今卻有了一個讓她極度不舒心,卻又不能弄死的人。
她的一張臉黑的滴墨。
月長言卻很開心的給手下下了不少命令,做了不少準備。
關娘掃了眼滿頭冷汗退下的手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主人,你為何要放過那女子,還對她如此客氣?”在她看來,這麼不配合直接殺了便是。
月長言看上去很想哼個小曲,聞言,道:“那東西可搶不過來,她若不願意,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聽說陰陽卷脾氣很大的,若是惹怒了它可就慘了。
關娘的表情扭曲了:“……那主人你想如何?”她對陰陽卷了解不多,隻知道主人想要,她就努力去找。
月長言笑了,笑容純澈:“當然是用我的誠意感動她啊。”
關娘的手捏緊了。
月長言靜默片刻,問道:“對了,雲洛呢?還沒回來嗎?”
關娘鬆開手:“還沒有,已經一天一夜了,看樣子是不打算回來了。”
反正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若不是他本人足夠無害,能夠避開侍者的感覺,也不會答應讓他去綁架硯靈。
本來也沒指望他能成功,昨晚隻是試探而已。
月長言也不在意,又問:“那裴家和封家呢?”
關娘:“裴鍾毅的蠱已經解了,裴令衍一直在家,現在戒備很嚴,封家換了一批下人,應當還沒察覺,不過我已經把人都撤回來了,也都調去了逝水山。”
她其實不能理解為什麼要把好不容易安插進去的人手都撤回來,萬一硯靈這邊行不通,封家裴家也能留條後路。
月長言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這樣她應該就不會那麼生氣了吧?雖然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保封家裴家,不過我現在就不惹她生氣了……硯靈啊,名字真好聽。”
關娘又開始摳手心。
一旦主人事成,她定要那個女人清楚清楚什麼人是輕易碰不得的!
她吸了口氣,壓下了心底的憤懣,盡量平靜道:“主人為何讓手下的人都去了逝水山?那裏不過隻是荒山……留在京城的人已經一半都不剩了。”
這麼作為難免有人不滿,當然那些不滿的人都被她給收拾了。
月長言搖著扇子:“這個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先生說這樣方便一次性解決,省的麻煩。先生這麼說,我就這麼做唄。”
先生。
這位先生關娘並沒有見過,隻是聽月長言提過幾次,他很信任他。
她卻覺得那人不安好心。
“而且那裏曾經是封家的祖地……”月長言收了扇子,提起毛筆,在名帖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慢慢道:“總是要去一次的,提前也沒什麼。”
關娘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