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襄又從牆邊拖出一口大箱子,麻利的撿出幾個類似皮影,又似衣裳的皮子外套,套在了木架人的身上。
頓時間,木架人的樣子便變得鮮活起來。
李塵帶著幾分好奇看向那些人兒,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那些皮子塗抹顏料,色彩鮮豔,竟然是類似前世京劇的戲服。
等到嚴襄把其中一個木架人抖開,李塵終於恍然大悟:“還真是戲服啊。”
幾名學生已然坐到了角落:“師匠,都準備好了。”
李塵看了過去,隻見他們身邊架鼓安鑼,類似前世地球的二胡,板子,嗩呐等樂器已然備好。
李塵心中暗自納罕:“當真要唱大戲?”
趙柯嗬嗬笑道:“好,開始。”
他一聲令下,便聽得咚咚鏘鏘,一段緊張而又帶著幾分蕭瑟之意的鑼鼓喧鳴響了起來。
“咿……呀……”
“青山有憾失翠微,白玉無玷伴風雨……”
“撥粉堆鹽,祥瑞無欠,飛霜白地,天地寒僵……”
趙柯引吭低吟,古樸,淒涼的唱腔,如同有人在李塵耳畔低聲述說,把一副雪夜之下,風霜夾雨,有人步履蹣跚,行走在蒼茫雪原之中的場景描繪了出來。
在一陣如泣如訴的獨奏中,趙柯突然十指張開,白芒飛射,如同絲線牽連,搭在了一具穿著戲服的木架人上麵。
但見光華流轉,氣脈充盈,那木架人竟像是被一團幽幽的光華所籠罩,原本沒有任何支撐,軟綿綿趴在地上癱成一團的木架人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霍然起身。
趙柯指節牽引,那木架人便被他操縱,作出了在雪夜之中踉蹌而行,艱難淒苦的模樣。
“夫啊……”
趙柯再次伸手,另外五指靈光飛射,同樣攀在另外一個木架人身上,那人兒也颯然而立。
這是個身穿青衫,作青年學子打扮的偃者工匠形象。
“妻啊……”
兩個木人兒,就這麼在他兩手操縱之下,一走一動,演繹起了這個世界所獨有,偃者們發明的傀儡戲。
不多時,夫妻念白完畢,嚴襄和另外一名弟子放下手頭樂器,各自伸手,法力蘊著微芒,如同飛蛛牽絲,把一個個家丁模樣的追兵拉了上來。
再之後,便是雙方對話,青年偃者和好幾個追兵各自放出傀儡,乒乒乓乓打成一團。
青年偃者寡不敵眾,在妻子的哭喊之中被打倒在地,眼睜睜看著妻子被家丁帶走。
這大概是個窮小子與千金大小姐相戀,結果門不當戶不對,苦命鴛鴦被迫分離的故事。
古往今來,前世今生,亦是經久不衰。
但李塵看著看著,早已無心劇情,隻感覺腦中如同有電流湧過,一股激動得難以自已的莫名感覺升起在心頭。
“這是造倡秘法當中,抽絲駁經的法門!他們如今所演繹,便是抽絲駁經演化而來的提線操縱之術,又名線吊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