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活著(2 / 2)

待說完了這話,蕭攝便叫人又把自己抬了回去,梁慕靈隻跟在蕭攝的身後,忙碌不停的伺候照看著,像是有意的在做這些事情,討蕭攝的歡心一樣。

夜深人靜,明月高懸,點點星光與那銀白的月色傾灑而下的時候,寒霜和秋楓還在這安福殿內四處忙碌,為明日的回程打點收拾著一切。

蘇念念的衣衫,蘇念念的藥,每一樣都由她們親自動手,絕不假手於任何一個人,整整熬到了現在,蘇念念才覺得身子輕快了好些,雖說啞著的嗓子不能說話,可她的手還能寫,看的拿筆的她就著墨汁就手指頭在一長串的宣紙上寫下自己要說的,要問的,要說話了就敲敲東西,發出點聲音,好叫寒霜與秋楓自己能夠聽到,好回答自己。

蘇念念在蕭攝與梁慕靈走後,第一個想問的就是林月嬋!

寒霜說了林月嬋跌下了深潭,是在她跌下深潭之後,蕭攝才下水去救這一太後一太妃,蘇念念想知道,林月嬋這會怎如何了。

白紙黑字上彎彎扭扭的林月嬋三個字,看的寒霜極度想笑,隻向著蘇念念回道“那位林太妃也不大好!”

所謂的不大好是真的不大好,不帶一絲一毫的作假,寒霜雖未去看過,可看雨琴在小灶上每每為自家主子煎藥時的模樣,便知道,這位林太妃在慕容佩玥的手裏,活的也是十分可憐。

說是煎藥,其實煎的無非就是薑湯,一碗一碗的薑湯隻有這個讓東西可以讓那林太妃喝,太醫們不敢開藥,怕傷著腹中的孩子,那林太妃隻能夠硬扛,喝的一肚子一肚子的水和薑湯,伺候的小丫頭往外說,說是這嘴裏衝的全是水泡,壓根兒沒了半點人形。

饒是如此也沒人敢多說一個字,太醫懶怠,伺候的宮人看慕容佩玥又是那麼一個態度,自然越發的不上心,這三天,林月嬋一直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煎熬中度過……

“孩子呢……”

蘇念念歪歪扭扭的又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這麼折磨大人,這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這個時候看那幾個太醫淡定從容的,怕是孩子還在肚子裏呢,太醫院裏的太醫一個個都是人精,大概無礙!”那幾個太醫院裏的太醫都是老江湖,隻要自身平安,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不顧,寒霜把東西盡數的打包好了,這會子,靜坐了下來,回了蘇念念的話。

她話音一落,蘇念念便與之說話道“去看看!”

去看看不止是去看林月嬋,更是去看她那肚子裏的孩子,孩子無辜,蘇念念覺得林月嬋自己作死,可活著的小生命卻不應該如此。

寒霜聽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點了點頭,便找來了一件蘇繡鬥篷罩在了蘇念念的身上,而後尋了外頭的兩個禁衛抬了小轎攆載著蘇念念便往那迎春殿而去……

一路上蘇念念被裹得嚴嚴實實從頭到腳吹不到一點點的風,迎春殿裏的丫鬟們十分鬆懈,根本沒有說要好好守著林月嬋,寒霜早早的用了一頓宵夜將她們打發走了,連帶著那三個太醫也是,如今這迎春殿空空蕩蕩的,就隻有雨琴這個忠仆還守著林月嬋這個落魄的主子。

蘇念念叫寒霜準備了阿膠固元膏,一匣子足夠林月嬋吃上一個月的,先安胎了要緊,又把晚上秋楓準備給她的那碗血燕也勻了出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蘇念念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利用利用這個林太妃也未嚐不可,所謂的利用隻是利用她這個人,之後這個人還是會安然無恙的,而非像那慕容佩玥似得,過河拆橋!

雨琴困頓著雙眼正上下打架的當下,一見這屋子裏來了人,當下警醒了起來,再看蘇念念叫人抬進來的時候,隻上前向其匆匆行禮。

“姐姐不忙著行禮,照顧太妃要緊,這裏是今日的燕窩與阿膠固元膏,阿膠補血養胎,對胎兒無害,你們且吃著,這血燕是最好的養身補品,你給太妃用著,蘇太後自己的身子也不好,隻是擔心太妃,執意要來看一看,這會她自己也說不了話,東西我們放下了,你且忙著吧!”

床榻上的林月嬋在這三天裏以最快的速度瘦到皮包骨頭,整個人好似脫了像,寒霜快速的放下這些補身用的東西後,便叫雨琴趕緊去照顧林月要緊。

而林月嬋在看到是蘇念念來後,著急忙慌的便要從那床榻上下來,與蘇念念哭訴道“懇請蘇太後救我,昔日是我眼盲心瞎說了那起子不做人的話,肯定蘇太後不要放在心上,救救我和孩子,隻要我和孩子還在,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是慕容太後推的你,我瞧見了,是慕容太後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