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畢運使全身的功力,一劍直刺光圈。隻聽當的一聲大響,嶽不群隻感胸口劇烈一震,氣血翻湧,更借著雙劍的交擊之力,淩空又飛開了四丈遠近。
衝虛道人退開了兩步,收劍而立,隻見一縷花白的頭發飄飄下落。
衝虛道人臉上神色古怪,既有驚詫之意,亦有慚愧之色,隔了良久,才道:“嶽掌門輕功舉世無雙,且膽識過人,佩服,佩服!”
兩人之戰同時以極快的變化相搏,真正的雙劍交擊不過數次,等到嶽不群腳落實地,兩人已過手了將近千招,時間卻不過區區數分鍾,隻看得場外的各派英雄目不暇接,驚歎不已。
直到嶽不群突施奇招,從半空下擊,直刺衝虛道饒頭頂。衝虛道人雖以太極劍法守禦,但卻被嶽不群直搗光圈的中宮,刺下了他的一縷頭發,而嶽不群卻依舊毫發無傷。
如按江湖規矩,此戰自是嶽不群勝了。雖勝得驚險巧妙,但勝了就是勝了。高手比劍,一招而決。衝虛道長即見嶽不群敢於從自己劍光圈中揮刃直入,那以後也就不必再鬥,因為再鬥下去也是輸,可能輸得會更加的難看。
衝虛道長身為武當派的堂堂預備掌門人,又豈能如下三濫般的抵賴,因此老實的認輸了。衝虛道人麵上雖惡,但內心有沒有因為陽虛道人被廢,玄清道人身故,自己終於當任武當派掌門人而感激嶽不群,這就不得而知了。
此戰居然是嶽不群勝了,旁觀的各派高手盡都震駭不已。原本忐忑不安的華山弟子更是齊齊歡呼,興奮萬分。而武當派弟子則如喪考妣,麵色十足難看。
嶽不群嗬嗬笑道:“衝虛道長劍法通神,武當太極劍法圓融無缺,極少破綻,嶽某也隻是僥幸罷了。”
衝虛道人向嶽不群凝視半晌,道:“嶽掌門,貧道有幾句話,要跟你。”
嶽不群一愣,道:“是,恭聆前輩教誨。”
衝虛道人將長劍交給武當弟子接著,往東走去。嶽不群亦將長劍拋給江鎮,跟隨其後。
兩人行了數十丈,到得一棵蒼鬆之旁,望著山崖下的白雲依依,清風嫋嫋,衝虛道人道:“嶽掌門,論輩份,我比你高了半輩,論年紀,卻比你長了近三十年。在年輕一輩的人物之中,如你這般人才武功,那是少有得很了。”
嶽不群道:“不敢。江湖代有人才出,嶽某不過隻是其中一人罷了!也許後來的,會更加的驚才絕豔,令人驚佩。”
衝虛道茹點頭道:“聽你之言,可見你心胸開闊,雅量謙和,並非度量不廣之人。為何卻傳出殺害同門,勾結魔教之謠言。”
嶽不群負手笑道:“我輩武人,行事當求光明磊落,無愧於心。我的所作所為,雖然有時不拘習俗,但大體不失正人行徑。衝虛道長不煩派人打聽,嶽某在江湖上可有真正的劣跡?江湖上的流言蜚語,未足為憑。”
衝虛道人歎了口氣,道:“貧道也希望你是表裏如一的正人君子。需知如今華山勢微,高手稀少,還望你日後能以師門為重,以自我的聲名與前程為重。不定十年二十年後,五嶽盟主之位將再度回歸華山派頭上呢。”
“五嶽盟主?嗬嗬,抗擊魔教的大業,少林不抗,武當不幹,卻由我華山派主持抵抗了近百年之久。好處沒多少,壞處一大堆,華山更是幾次瀕亡。嶽某近來正欲封山,不管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等什麼時候江湖平靜了後,再出山不遲。”
衝虛道人眉頭一豎,正想什麼,嶽不群卻躬身行禮,道:“告辭。”轉身就回向各派首腦群雄。
武當派終究不能和魔教一般發動滅門戰,在領頭的衝虛道人戰敗後,頓時沒了再戰的心氣,與青城派人灰溜溜的走了,虎頭蛇尾。
嶽不群則大聲的招呼各派首腦入座吃酒,雖是後世常的狐朋狗友,沒幾個人是能夠靠得住的,但江湖話語權卻在他們的口中,不好得罪。
因為嶽不群今日戰勝了衝虛道人,不管勝得如何得巧,一時之間,這風頭幾乎蓋過了武當、嵩山,直逼少林方證大師,被譽為江湖中的第二人。
有武功高強的自是知道,嶽不群較之衝虛道人還差不少,比之左冷禪亦遜色幾分,遠不到江湖第二饒境地。
但他們又如何能夠得知,嶽不群隱藏的真正實力究竟如何。
所以一時之間,嶽不群的武功或高或低,始終沒有一個定量來衡量。
但是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大先生武功深不可測的評語,還是在江湖之中廣為流傳開來,給勢衰的華山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日後華山派雖然內斂,少有弟子行走江湖,但威名卻長年不見半分衰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