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聽後,隻得暫時不動,為雲枚師太觀陣。隻聽青衫老者憤憤的怒罵一聲道:“雲枚,你這臭婆娘,老子走到哪裏都有你這光頭,真是晦氣。”
雲枚師太背插拂塵,肅容道:“阿彌陀佛,原乾坤,你我之間數十年的恩怨,今日也該到了了結之時了。”
老者原乾坤嘻笑道:“雲枚,咱們多年的老相好,你舍得嗎?”
雲枚怒氣一閃而逝,轉而又平複了心情,淡淡的說道:“當年因幼小無知,方才遭你所騙,不聽師門長輩之規勸,也要隨你浪跡天涯。隻可惜你心思邪毒,見異思遷,麵善心惡,屠戮良善,助紂為虐,我方與你落發斷義。近十數年來,多聞你在江湖中的惡名,而我青燈古佛,卻日夜受到良心上的煎熬。三十年了,你我之間也該徹底了結了。”
來人正是巴東原乾坤,一手《流水劍法》頗具火候。年青時也曾豪邁俠義,瀟灑風流,吸引到了峨嵋的雲枚師太,與之產生了一段感情。
隻是後來這原乾坤貪花好色,見異思遷,又擅取不義之財,殘殺無辜。雲枚師太失望之下,這才落發明誌,與原乾坤一刀兩斷。如今原乾坤又投效了巴山堂,成為其德陽分堂的堂主,助紂為虐,為歹徒效力。向來慈悲心腸的雲枚師太早已容忍不下他了。
嶽不群聽後嘴角一歪,心中一陣古怪。原來這兩人年青時曾有過一腿,隻是觀念行為一善一惡,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現在老了老了,還要一分生死。突的心中一震,原本的嶽不群與寧中則又何嚐不是如此。
寧中則心目中的好丈夫突然大變模樣,變得令她都不敢相信了。而她是真正的女俠,不曲意逢迎,剛直不屈。是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女中豪傑。麵對奸詐的偽君子丈夫,除了以身殉道,以死明誌之外,別無他法。
原本的嶽不群好歹品性不差,當了一輩子的正人君子,正是寧中則的良配。如果不是因為外部環境的壓迫,嶽不群可能會是一輩子的正人君子。可是穿越而來的自已卻是俗不可耐的人,能配得上如此性情高潔的寧中則嗎?
原乾坤冷笑一聲,道:“雲枚,你屢次阻我好事,今日你就是不與我了結恩怨,我也是要尋你了結的。且讓我看看,你近年來長進了多少,明日我便血洗你的慈雲庵。”
“阿彌陀佛,自古邪不勝正。原乾坤,佛雖慈悲,亦有怒目之時,受死吧!”
隻聽原乾坤冷哼一聲,掌中劍一抖,分心就刺。雲枚師太宣了聲佛號,順著對方的劍頭,滴溜溜的一個疾轉,並豎二指,疾點原乾坤的眉心。原乾坤嘿嘿一笑,左手向上一翻,猛撩雲枚師太的左腕,掌中劍向左一倒轉,如同扇麵般劃出了一片孤形光華,如同波紋,冷光似電,斜劈向雲枚師太的右肩。
哪知雲枚師太對原乾坤的《流水劍法》知之甚詳,多年來又專門苦思其中的破解之法。當下抽出拂塵,萬千雲絲一掃,銀光閃爍間,早已卷住了那口長劍。忽的暴喝一聲:“脫手。”銀光一閃,那口長劍便就應聲疾射而出。
原乾坤隻覺右腕一震,手中長劍兩招之下就被雲枚師太硬生生的奪去。嚇得他忙將身子一個倒翻,竄出兩丈之外,直瞪瞪的望著雲枚師太。
“阿彌陀佛,苦海無涯,原乾坤,你走不掉的,束手就死吧。”
原乾坤怒喝一聲:“老賊尼,反了你。”足下一縱,雙掌同出,挾著隱隱的白氣,直向雲枚師太的身上擊去。雲枚師太身起如風,閃過了他的當胸掌勁,右腕一抖,那把拂塵刷得四散,疾劃向原乾坤。白光一現,原乾坤身子打了一個踉蹌,右手臂上已經被拂塵劃傷,留下了無數的深痕。
原乾坤這才知道自已要遭,怒喝道:“老賊尼,算計的夠深啊。”身形做試欲撲,半途之中卻突的斜身疾轉而走。可是不想一字六尼早已悄悄圍了上來,那麵正有一靜女尼把守,那容他輕易逃去。忽見一道大力當胸疾撞而來,原乾坤硬生生的扭腰閃避。
又見寒光一閃,一把長劍被雲枚師太疾擲而來,“卟”的一聲,原乾坤立即帶著慘叫踉蹌落地,那把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右腹而入了。灰影一閃,一思疾撲而出,一招“細風卷雲”連人帶劍疾刺而到,逼得原乾坤向左側疾翻而出。
這一翻立即翻到一得附近,立見一道掌勁疾卷而至,“轟”的一聲,原乾坤再度帶著慘叫飛出。一安、一慮雙劍齊出,直斬而下。原乾坤大駭之下急忍痛喚道:“欣淑、欣淑,饒我一命。”
卻見一安、一慮挺劍毫不遲疑,舉劍直刺,寒芒過處,原乾坤已然叫不出聲了。“阿彌陀佛。”此時雲枚師太的佛號聲才悠悠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