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葬禮現場,亂了方寸(1 / 2)

星期三到了,邢朗的葬禮,牛油果如約地參加了,隻是她換了一副皮囊,變成了別人的模樣。

壓抑的氣氛,一聲聲哽咽的哭泣聲,燃燒的蠟燭,嬌豔欲滴的花朵襯托著死去的人,黑白的相框赫然立在那裏,照片裏的人正是邢朗,風華正茂卻英年早逝。

牛油果黯然神傷站在賓客席後麵的一個角落,渾身癱軟沒有力氣,仿佛被抽幹了身上所有的力量。

所有的過往就像一部與邢朗交集的紀錄片,在眼前漸漸變得清晰。

“傻丫頭,你怎麼連最基本的排版都不會啊,看著,喏,我不是教過你嗎,要先設置統一格式啊……”

“你這個笨小孩,還真是名副其實,整個過程看好了吧,學會了沒?”

“年紀輕輕的別總是唉聲歎氣的,你要振作,你要知道為夢想顛簸的人有很多,不差你一個,但如果你堅持到最後,你就是唯一!”

“領導,領導,其實,牛油果這個姑娘也挺不錯的,隻是這次項目還不熟,才會出了這個岔子……好!謝謝領導!我會好好帶她……”

“那個,你叫什麼澤,少澤是吧,同樣是男人,酒桌上我就奉勸你一句,她是你女朋友不假,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獨立的靈魂,你總是管東管西的,還是個爺們不!”

“牛油果,你要好好的保重,不要整天傻乎乎的讓別人欺負你,要懂得反擊知道嗎?”

回憶一幕幕在眼前出神入化, 像遊覽畫展,一幅畫還沒看完也沒捉摸透,另一幅又映入眼簾。

千沒想到萬沒料到,邢朗就這麼撒手人寰,再見已是再也無法相見,想到他,牛油果悲從中來。

告別遺體的儀式上,邢朗的爸爸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褂,腰間扣著又大又厚重的整段白布做成的粗帶子,像陀螺一樣來來回回地穿梭。

他的臉是腫脹著的,一圈圈黑眼圈似乎包住了整個眼睛,淩亂的頭發渾然斑白。

剛剛從大門口走到作為靈堂的大客廳前,便又趕回到門外引進前來參加兒子喪禮的賓客。

賓客宛若潮水一般湧入,大門口以及靈堂前的兩班鼓樂手不換氣似的吹著打著,這班引路的人便簡直成為來來往往跑著的機器。

大家忙前忙後,隻是牛油果認識的不多,僅見過他的爸爸和刁蠻冷漠的小後媽。

自己的現任丈夫死了愛子,邢朗小後媽依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一臉得意,白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連個喪服都穿的半遮半掩,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

讓牛油果最熟悉的是邢朗的前女友優優,她身穿一身黑色的長裙,長發高高盤起。清瘦的她孤零零地站在最前排,靠近邢朗遺體的最近地的地方。

從側背麵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難以言表的悲痛,優優時不時低下頭,伸出手中白色的手絹,在臉上抹了一次又一次,身上散發出來的落寞和傷心仿佛都能擰出水來。

牛油果在後麵看到她如此傷心欲絕,很想走上前去安慰一下,哪怕是給這個脆弱的女孩一個肩膀也好,可是她不能。

因為自己的模樣已經不再是牛油果了,而變成了和他們毫無交集的陌生人李紫霜。

過了一會,葬禮的一切已經準備好了,送別遺體的儀式也就正式開始了。

在葬禮儀式主持人員的安排下,先進行了破除葬禮禁忌的流程,因為邢朗去世,此乃白發送黑發的葬禮,這種儀式是要有所講究的。

在靈堂執事專業人士的指導下,邢朗的父親拿起棍棒,開始敲打邢朗的棺木三下,據說這代表著他已經原諒愛子邢朗沒有贍養的不孝之罪,隻有這樣,逝者方可安心西去。

整個過程不足三分鍾,親友們在旁邊圍成一個圈,隻是靜靜地看著,有的紅了眼眶,有的已是淚眼模糊。

接下來,親友們開始上前瞻仰逝者的儀容,第一排逝者親友剛走上前,下麵就開始響起一片哭聲,有的親友情到深處開始啼哭,淺淺的哭聲也變得顫抖,而且忽斷忽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