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楠一直都在走廊上等著她,她沒有跟薑甄仁多說什麼。靳楠依舊蹲下身背她,在哥哥背上,所有雜念她都拋到一邊,靠在他背上都睡著了。
天黑下來的時候,大雨也隨之降落,俞文和江心樂帶著好幾份晚餐過來,何念念依舊還沒有睡醒。
俞文擔憂飯菜會涼掉,正想著要不要叫醒女兒,卻被靳楠攔住了:“媽,她今天算是跟莫小姐和好了。這件事在她心裏壓抑了許久,都不能好好休息。現在釋懷了,所以才能安心睡下,就讓她好還睡吧!”
俞文鬆了一口氣,釋懷了就好。江心樂去了薛以懷那,眼下就他們三人在病房裏,靳楠過去把門鎖上:“媽,有件事,我想請您認真地回答我。”
俞文哭笑不得地看著兒子:“你小子是拿審訊犯人那一套來審訊你媽了?”
靳楠無奈地搖搖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嚴肅,卻被她破壞得淋漓盡致:“媽,念念現在的情況很特殊。這麼說吧,綁走她的人很有可能是衝著薛家去的。薛老爺子自然是沒有人能隨便動得了的,親家母又是個強勢而有手腕的女人,妹夫那人想動他就更不容易了。所以這麼一想,最容易動的人,就是念念了。”
俞文聽著兒子的分析還覺得頗有道理,她自然是不會知道靳楠完全是在給她下套。
見母親已經上鉤了,靳楠繼續添油加醋:“媽,您應該知道的,我從一開始就反對把念念嫁進薛家。薛家背景太過複雜,這都還隻是其次。他們這種高門大戶,我們小戶人家進去難免受委屈。您看,念念自從嫁到薛家,是不是一直在出看似‘意外’的意外?”
俞文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
靳楠又道:“媽,我們兩家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您是如何同意把念念嫁過去的?或者說……我們兩家在之前,就有過什麼隻是我不知道?”
靳楠的話,有些咄咄相逼的意味,俞文聽了不由心頭猛然一滯。擺擺手:“沒有……沒有!”
靳楠死死盯著她的臉,她的表情就差把‘我騙你’三個字寫在上麵了。何家與薛家之間,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父母守口如瓶,薛以懷也是絕口不提,大家都在隱瞞什麼?
從何念念嫁給薛以懷開始,這些問題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他暗中也做過調查,雖然沒有太多結果,不過卻也查到了一個有些意思的事情。他握住俞文的手,忽然道:“媽,外婆家是在平樂吧!”
俞文猛然抽回手:“你……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靳楠淡淡一笑:“沒什麼,隻是聽妹夫說起,他外婆的老家……也在平樂!”
俞文的表情藏不住話,靳楠輕笑:“這是不是很巧?或許,那時候您就與薛家人認識了?原來就知根知底,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壞事,為何您要瞞著我?”
靳楠並沒有去過平樂,他被收養的時候,何念念的外婆已經去世了。平樂那邊就沒有了親人,何家人便沒有再去過。
俞文看著兒子追根到底的樣子,吞吞吐吐道:“我沒有騙你,你們外婆家是在平樂沒錯,可以懷他外公外婆原來卻不在那邊住。隻是後來年紀大了,才落葉歸根。我還在平樂的時候,並沒有見過親家母。”
她還是不肯承認,靳楠表情不禁變得凝重。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俞文這般隱瞞?
兩人的沉默之中,才發現何念念有些不太對勁。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緊緊握著拳頭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俞文大驚:“我去叫醫生!”
靳楠卻搖搖頭:“不用了,她應該是做噩夢了。”隨即叫了好幾聲念念,她忽然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血……好多血……”
驚恐的模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撲到靳楠懷裏:“哥……我做了個噩夢。”
靳楠輕撫她的後背,輕聲安慰:“別怕別怕,隻是噩夢而已。”
何念念依舊驚恐,夢中的一切太真實,她都聞到了血腥味:“好多血灑在我臉上,好濃好濃的血腥味……”靳楠想,大概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讓她產生了後遺症。這也是正常現象,需要一點時間就好了。
可身後的俞文卻不是這麼想的,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