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攥的拳頭已是無法壓抑住許輕狂的怒氣了,她不敢相信跟前的人竟是會對自己如此態度,她因他傷了多少人的心,因他而無法回應多少人的情誼,如今他竟是在怪她。她的莫空,從不會這樣!是啊,終究是因為他不是他,他已不是自己熟悉,自己心中的那個他。
許輕狂冷冷一笑,那抬起的雙眸中滿是悲涼,若她不出現,眼前的這個人就會成為那落月公主的駙馬吧!是啊,他是白霜,他根本就不是莫空!
“你說的對!”輕喃的話語中,已是一片淡漠,好似跟前的人是陌生的一般;“我忘了呢,不,是我根本從一開始就錯了,你是白霜,白公子,隻不過是與莫空長得一樣罷了,你空白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我許輕狂,你不是他,我愛的人是莫空,一開始就是莫空,你不是他,你不是我的莫空,我的莫空,是個滿心隻有我的呆和尚,你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跟前的人身形一震,望著自己的人兒掛著滿是自嘲的笑意,一點點的灼傷著他的心。
忽然,許輕狂冷下目光,那冰寒的眼色似要拒他千裏,道:“你不是他,你不配是他!”猛然之間,這冰寒的話語像一把利劍穿刺過他的心,疼痛瞬間麻痹了全身。
許輕狂掏出懷中的帽子,自嘲的輕笑一聲:“這帽子也沒有送給你的必要了!”說完,便將帽子拋向了湖中,轉身再也沒有瞧身旁的人一眼,翩然的拂袖離去。
呆站在原地的莫空挪動不了半分,那撇下自己獨自離去的人兒,他竟是沒有勇氣再去追回。全身麻痹的疼痛從心中蔓延而出,他呆呆的抬頭望向湖麵緩緩就要飄離的帽子,心頭一緊,快步奔到湖岸,探下身子,急急的將那濕透一半的帽子撈了起來。
捏在手中的帽子不斷的低落著水滴,心口處更疼幾分,送給他的啊!這帽子是送給他的啊!可是,為何要丟掉呢?為何要丟掉呢?為何沒有必要了?隻因為,隻因為他已經不配了?是麼?
揪痛的心,就連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眼角滲出淚來,他苦澀的一笑,卻是緊咬著要發顫的牙根,自嘲出聲:“我不配麼?我不配麼?我不是先前的那個他,所以我不配了?所以你愛的那個人,不是我,已經不是我了?還是從來就不是我,從來就是過去的那個人?”
是啊,從一開始就是,她眼裏看到的,一直隻是過去的那個人,她吻的那個,她挺身守護的那個,從來都是過去的那個莫空,她現在叫他白霜,她已經完全將他否定了!她愛的那個,根本一開始就不是他!
“因為我不記得,所以你不愛我了?所以你不愛我了?我竟是自作多情的以為,這一切,你都是為了我的,我以為,你愛的是我的!你竟是說我不配,你竟是說我不配!”嗚咽的哭聲是痛徹心扉的苦楚,緩緩站起身來,他將帽子收入懷中,視如珍寶一般。
拖遝著無力的步伐,在已是熙熙攘攘的街上上失魂落魄的前行,再回到宮苑中時,已是深夜。抬著無力的步伐跨進院子,卻聽見本應是寂靜的院中,傳來一聲吵鬧。
石桌上頭擺著幾壇烈酒,桌旁的許沐風與風無無奈的望著那抱著酒壇仰頭猛灌的人兒,風無終於忍不住,伸手止住那已是失控的人兒,道:“公主,公主,你不能再喝了!”
許輕狂身形不穩的搖晃著,一把將風無推開,抬手抹了一把滿是酒水的小嘴,那嬌紅欲滴的小臉嘿嘿一笑,雙眼迷戀,抬手搖晃著一揮,指著前方的二人,口齒不清的,道:“我告訴你們啊,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嘿嘿,別人,別人我都不告訴他們!”
她打了一個酒嗝,又繼續傻傻癡笑著道:“我,告訴你們,那個,那個白霜,他根本就不是莫空!啊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來,而後又突然撅著小嘴,一臉委屈的苦色,搖晃著步伐,四處觀望:“我的莫空不見了,不見了!他不見了!”
“狂兒!你醉了!”許沐風心疼的望著那已是醉得胡言亂語的人兒,道:“他隻是失憶了,他還是莫空丞相,他會記起來的!”
“不!他不是!”許輕狂撲倒在石桌上,抱著酒壇,蹭著臉頰,撅著小嘴,如受委屈的孩童一般,道:“他不是,我的莫空,是,是我的呆和尚,他不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