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寧扶額,自己這幅病懨懨的樣子到底還是得給陸成誦知道了。
眼看著攝製組浩浩蕩蕩的上了樓,攝影師扛著設備,導演拿著對講機,好幾個場務跟著跑前跑後,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外星勢力滲入地球。初寧讓班裏的同學們坐好,自己靠在門口,對攝製組的人禮貌微笑。
到底是有人認出她,但是也沒敢叫她。初寧保持著嘴角的笑容,偏頭就看到後麵走上來的陸成誦。他上來的時候目光準確無誤落在她身上,初寧將眼神避開,這麼細微的動作裏,她聽見班裏同學起哄的聲音。
想起飯圈裏的人跟她說過的話,喜歡是藏不住的,都在你的眼睛裏。
這句話在腦海中繞了一圈,初寧不敢再往外看,回到班級坐下。發燒帶來的感覺漸趨強烈,這麼坐在桌邊,眩暈感一陣接一陣,初寧不敢抬頭看外麵,手扶著額頭,輕輕閉上眼睛。
就這麼熬到了中午,吃過了午飯,初寧收到陸成誦的信息。他一眼就看出她不舒服,問她怎麼了。
看著手機,初寧回複:“就是有點感冒,很快就能好。”
陸成誦:“不舒服就請假回去吧。”
初寧:“班主任不在,我走了就沒人看著班級了。”
初入社會的人總是帶著異於常人的責任感。陸成誦其實想問,那你來實習之前,班級又是怎麼經營的?這話他說了估摸著初寧得生氣,雖然承認自己是鋼鐵直男,但有些話不該說他還是知道的。放下手機之後,下午是滿場的拍攝,他的手機放在鄧楊那邊,到下班時間都沒碰一下。
這一下午在初寧看來漫長的仿佛一個世紀,她在頭暈頭痛中堅持送走了學生,遠遠看見攝製組的人三三兩兩走出來,初寧知道他們的拍攝也結束了。其實再往後看看就能看到快步走過來的陸成誦,但是初寧的目光看不了那麼遠,她轉了身想往門口走,隨著這個動作,身體像是不受控製,瞬間脫力。
倒下之前,初寧覺得,這次丟人又得丟到網上去。希望陸成誦能記得自己的偶像包袱,可別朝她飛奔過來。想到這些,下一秒初寧還有點驚訝,自己這是要暈倒了嗎?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她還從來沒有暈倒過。
胳膊觸地,疼痛卻不是那麼清晰,初寧覺得自己最近確實是太累了,也該休息了。額頭抵在操場的跑道上,她閉上眼睛,竟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真的暈倒,還是假裝暈倒了。
遠處小小的身影慢悠悠的往地上倒下去,陸成誦一愣,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意識到倒在地上的人是誰。這種場景他拍戲經常演,生活中還是第一次,一瞬間,演過的霸道總裁們全都回魂上了他的身,陸成誦眉眼嚴肅,腳下生風,還沒等鄧楊攔他,就已經跑去了初寧的方向。
鄧楊滿麵愁容:“不會又要傳緋聞吧……”
跑得近了,陸成誦看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初寧。他彎腰把她扶起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按照偶像劇套路,他現在應該跪在地上悲痛欲絕順便仰天長嘯。隨後他意識到那是自己拿錯了劇本,初寧隻是暈倒,不是死掉。摸摸初寧的額頭,燙得不行,根本就不是她自己說的所謂小感冒。
緊了緊胳膊,陸成誦把初寧從地上打橫抱起來,朝著追過來的鄧楊開口:“打電話叫救護車,她發燒了。”
鄧楊不能理解:“發燒叫什麼救護車,附近有診所,你趕緊讓同事送她去診所打打針就好了。”
“都暈倒了還不叫救護車?”陸成誦原本就是淩厲五官,這麼瞪大了眼睛,倒還真讓人有幾分害怕。鄧楊向來拗不過他,好在現在操場上基本都是攝製組的人,不用擔心人多眼雜,拿出手機,鄧楊準備叫救護車:“陸成誦,我以前覺得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上輩子欠了你倆。”
“等一下,”鄧楊這句吐槽,陸成誦明顯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聽進去:“先不用打。”
鄧楊不耐煩的放下手機:“到底打不打?”
“不打。”陸成誦輕笑,低頭看著懷裏的初寧,從她鼻息間,可以依稀聽到嘹亮的鼾聲。他抱著初寧往自己的保姆車那邊走,鄧楊慌了神,跟在後麵邊跑邊心虛地看向攝製組的人:“陸成誦你幹嘛?你不能這麼明目張膽我跟你說……”
“我也不能把她放回地上讓她就在那睡啊。”
反正道理都在陸成誦那一邊。
鄧楊對此也是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