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渾身抖動,我回複了劉學宇說:“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我確實不懂。
正如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懂,曾經那麼信誓旦旦說要陪伴我一生的餘明輝,他後麵怎麼就忽然不愛我了。
不過沒關係啊,我想,我後麵會慢慢忘記,慢慢放下,就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有些意氣闌珊地站起來,我走到了那個小小的廚房,給自己弄了一碗簡單的麵條。
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我再一次坐回到電腦旁,正打算找個老電影看看,曹佳穎的喜帖就發了過來。
我看了看上麵的時間,沒想到曹佳穎和蕭炎那麼傳統,這喜帖上麵的時間,標注的是臘月28。
再看了看桌台上的日曆,還有六天。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邊被學生家長輪流叫著去學生家裏吃飯,又一邊收拾行李,訂機票,就這樣磨磨蹭蹭著,時間就過去了四天。
村裏麵養鴨的劉叔他要開著拖拉機把鴨子運去縣城賣,他誠意邀請我坐他的拖拉機去縣城,再在縣城轉車去市裏搭飛機。
我拎著為數不多的衣服,坐在拖拉機上麵蕩蕩蕩,那一路的青草白雲,讓我兵荒馬亂的心沉靜了不少。
我終於還是回到了湛江。
從機場裏麵出來,是丁展波過來接的我。
他胖了一些,穿著寬大的毛衣,他跑起來像一隻微胖的袋鼠,他很客氣很熱情地把我手上的行李搶去,他笑說:“可以啊,林四四,兩年不見,你還長好看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麼學著油腔滑調了?”
丁展波用他騰空的手抓了抓頭發,說:“跟思遠生活久了,會被同化。不過我說的也是老實話,你確實比前兩年狀態好了點。”
我笑:“在那山卡拉的地方,空氣好,沒辦法。”
一路有說有笑,又看著湛江璀璨的夜景,我們很快來到香格裏拉大酒店。
丁展波說:“林四四,曹佳穎在這邊有訂房間,我要先停車,你先上去彙合她們唄,等會兒我再把行李給你弄上去。”
說完,丁展波又把房號報給了我。
我循著丁展波報的房號一路找過去,在找到之後,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慢騰騰地伸手去敲門。
我連連叩了三次,門才緩緩打開。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隻手拽著拖了進去,又關上了門。
李菁,何思遠,和曹佳穎,她們都在。
我們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是李菁上前來,直接朝我的肩膀上麵掄了一拳,她轉而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她說:“你大爺的林四四,靠,這麼個兩年,老娘還以為你丫的回去火星了。”
我與李菁並排著走到沙發這邊,我笑笑說:“我不是有每個月給你寄明信片麼?”
何思遠和曹佳穎也上前來,兩兩錘了我一拳,然後她們集體吐槽我的字寫得不好看,毀掉了那些明信片。
吐槽完了之後,我們全圍成了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
原本曹佳穎提議我們都換一身衣服,先去觀海長廊那邊的酒吧街來一次醉生夢死來慶祝一下這個重逢,但是李菁立刻反對,說婚禮就在明天,新娘子得好好休息。
曹佳穎無奈,隻得說,等喝完她這一頓的喜酒,我們再約起來,到時候去椰風喝也成。
還真是一點都沒有因為兩年不見產生陌生感和疏遠感,接下來我們這八百隻鴨子聊得很開心,一直聊到淩晨兩點多,何思遠說撐不住了,我們才散去睡覺。
李菁執意讓我跟她睡一個房間,說那裏有兩張床,我可以再跟她聊聊天敘敘舊,順道給她說說我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躺在鬆軟的大床上,我仰著天花板,問:“李菁,你過來湛江浪裏個浪,小念念誰帶?”
李菁咯咯笑了一下,說:“我媽帶啊。自打我第一次跟渣男離了婚,我媽都不愛跟我走動了,這不生了小念念,我媽現在就恨不得拿個膠布把自己粘在我家裏。”
我笑了:“你媽真好。”
是啊,李菁她媽真好。
我媽呢,並沒有因為我的小灰灰的到來,而跟我冰釋前嫌,她也沒有因為小灰灰的離開,再跟我親近半分。後來我跟餘明輝離了婚,我媽就徹底不理會我了,說是我以後過好過歹,她眼不見為淨。剛開始我爸和林珊珊,有主動給我打過一兩個電話安慰我,後來可能不想讓我媽發火吧,我們就再也沒有怎麼聯係過。當然,偶爾逢年過節,我還是會拿出一部分的廣告費給彙過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現在的我,沒房沒車沒家沒存款,還真是坦蕩蕩的四無人員,嘿嘿。
就在我晃神間,李菁冷不丁來了一句,說:“林四四,你知道不,蕭炎邀請了餘明輝當他的兄弟團。所以明天婚禮,你肯定會跟他碰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