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回到餐桌前,這才留意到白木辛有點心不在焉,用叉子攪拌著盤中的通心粉。
想到白木辛在拘留所裏過著非人的生活,難免導致精神恍惚,他感到有些自責。
不管怎樣,把一個女孩子丟到那種地方遭罪,換做誰恐怕都難以承受。
“木辛,通心粉不合你的胃口嗎?”溫良投去關切的眸光,眉宇間漾著淡淡的疼惜。
白木辛從思緒中抽身,將報複蘇禾的構思暫時擱置到一邊。
她微微一笑,故意表現得善解人意:“沒有啊,你點的菜品我都很喜歡。”
說著她想到溫良剛才接電話時有意躲避自己,不禁心生好奇。
輕輕挑起一根通心粉送到唇邊,白木辛裝作漫不經心地問:“剛才是公司打來的電話嗎?”
“不是。”溫良端坐在木椅上,頓了頓決定如實告訴她:“剛才我接到醫院的電話。”
話音剛落,白木辛多日來惴惴不安的心緒再次忐忑起來。
她生怕聽到關於慕笙楓的情況,可又自相矛盾的想知道他這些天是否醒過來。
溫良將她帶出拘留所的一路上,幾乎沒有提到過關於慕笙楓的半點消息。
平複好情緒,白木辛剛想開口就被溫良搶先:“醫生告訴我,今天慕笙楓的病情有好轉,不帶手指能動,眼睛的屈光也變強了。”
“這樣啊…”白木辛微微蹙眉,隨即又舒展開,生怕被溫良覺察到自己的一絲異樣。
溫良點點頭,看到她將刀叉放在餐盤兩旁,聲音淡淡地問:“不知你吃飽了沒有,我打算去醫院看他,順便帶你去醫院檢查身體。”
這次他在最短時間內把白木辛從裏麵撈出來,就是因為考慮到她突然吐血。
好好的一個人沒理由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問題,溫良不由得擔心起白木辛,決定帶她去檢查一下胃部。
白木辛一聽去醫院,立即打起退堂鼓,壓抑著心底的局促不安說:“我的身體沒關係的,隻是現在有點累,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然而事關緊要,溫良已經做下決定,在強勢的堅持下,白木辛也隻能選擇妥協。
半小時後,溫良的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今天來就診的病人很多,他打算先去探望慕笙楓的恢複狀況,然後再帶白木辛檢查身體。
兩人並肩走到病房門口,溫良輕輕推開門,看到慕笙楓依然平靜的躺在床上,仿佛隻是因為身體疲倦酣然入睡。
而身後的白木辛這才鬆了口氣,千怕萬怕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慕笙楓醒過來。
溫良走到病床旁邊,靜靜凝視著慕笙楓,轉身低聲對她說:“感覺他的麵色看上去比之前紅潤許多。”
此刻白木辛仿若在打賭,她隻能故作淡定幽幽地說:“是啊,也許他真的快醒過來了。”
說著她不安地瞥向慕笙楓,突然發現他的睫毛似乎在微微顫動,立即渾身打了個激靈。
難道是自己眼花?
白木辛狠狠眨了眨眼睛,仔細再瞧慕笙楓依舊沉睡著,仿若無聲無息。
既然慕笙楓還未蘇醒,溫良決定先帶白木辛離開病房。
“我們先出去吧。”溫良淡淡地說著,先行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雖然白木辛一點也不想看醫生,但隻要慕笙楓沒醒過來,勉為其難也未嚐不可。
她順從地跟在溫良身後,就在兩人即將離開病房的瞬間,溫良突然停下腳步。
他駐足在門前若有所思,眉心微擰疑惑地說:“我好像聽到病房裏有什麼聲音。”
白木辛嬌軀一凜,身子像石化般緊張的舉足不前。
就在剛剛她也聽到那似是而非的聲音,是從病床那邊傳來的一聲幹咳。
輕微而短促。
“沒有吧,可能是你聽錯了。”白木辛擠出不自然的笑容,想用聲音和身體雙管齊下蒙蔽溫良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