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孩疼得驚叫連連,嚇得佳妮馬上鬆開了手。她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叫淩思,是佳妮班上的生活委員。她睜大著眼睛看著佳妮,有些驚恐,“你怎麼突然就掐人了?”
佳妮尷尬地笑笑,說,“阿——是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醒過來見自己在打針突然就怕了。真不好意思。”
淩思揉了揉手臂,亮著一個甜美的笑容說,“沒關係啦。我自己也很怕打針,每次打針人家都說我是瘋子。”
“是了,是你送我來這裏的嗎?”
“嗬嗬,你還真會開玩笑,我哪有這麼大的力氣。我身為生活委員是來照顧你一下的,背你過來的是我們隔壁班的一位男同學,很帥的。”
“哦。這樣嗎。”
“嗯嗯。找天我告訴你哪位。”
“謝謝。我也想感謝他一下。”
突然間淩思發現插在佳妮手上的針頭像魔鬼一樣吸著血液,順著管子逐點逐點往上爬。看到那一管子的血液裏淩思嚇得一下子急了,驚慌失措地不停地大聲呼喚:“醫生,醫生……”小小的校醫室被喊得回音不斷,雞飛狗跳,嚇得校醫連連扔下手頭的工作,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萬以為哪位倒黴的同學毀於他的醫術下。校醫在床邊喘了幾口氣正想探了究竟。
佳妮被這情影更嚇得馬上將脈搏上的膠布撕開,然後把針頭拔出。她仰了仰身體,抬起頭,突然好像覺得什麼痛楚都沒有了,精神得很,她看看校醫,又看看淩思,說道:“怎麼突然就沒事了,感覺精神得很呢。嘿,醫生,淩思同學,我想回去了。”
佳妮從床邊取了支棉簽將針口捂住,徑自走下床,朝兩人揮揮手說拜拜,然後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身後突然傳來異口同聲的一句話,“不行,你不能走。”佳妮驀地愣住了,心裏有了一絲感動,原來這些剛剛相識的人都可以對自己那麼的關心。
她回過頭去,嘴唇囁嚅著正想要說些什麼,校醫馬上補充說:“你還沒付錢怎麼可以走?”淩思接著說:“現在校會還在進行中呢,你走了,我不就得回去開校會了,我才不願意去呢。”就像一舀冰水潑到頭上,失望之餘,淩思的話好像提醒了她什麼,是呀,真的不能回去開校會,馬拉鬆般的校會怎麼熬得過去啊?窩在這裏休息休息強多了。
佳妮想起接下來那些無休無止的課程,她心裏雞皮疙瘩都起了,決定在校醫室裏一窩到底,能窩多久就窩多久。
窩到校會上第二節課的時候,淩思訕訕地說她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被老師罵了,然後臨走前叮囑佳妮多窩幾節,最好能窩到中午放學。
佳妮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校醫室裏閑著無聊,就跟劉晨星發起信息來了。
“喂。劉晨星。你在幹嘛?”
“毫無疑問,我正在想你啦,而想你的同時我也順便在上課。”
“上課就上課唄。還真在想我,順便在上課!誰相信呀!”
“真的。我沒騙你,現在無論是上課下課上學放學總是會想起你的,基本上是一日不見如隔24小時呢。”
“你還真當我是傻瓜了,一天本來就是24個小時的。”
“可我是把一天分成24份來想你啦,每個小時都想你一次,然後每次又持續一個小時!嗯,你現在還習慣那裏的生活嗎?”
“你說呢。我很多天都沒睡好,今天還暈倒了,現在都窩在校醫室裏。”
“阿——你不要嚇我!我現在真的很擔心你,很想在你身邊陪著你。”
恍惚間,在佳妮眼前,劉晨星似乎就出現在對麵,依舊一臉關切。信息字裏行間流露著細膩的情懷,無數字眼滿滿地裝著關心和愛護,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佳妮看得發呆,仿佛無論重複多少次也不會感到厭倦,無論重複多少次也不會感到乏味。
聊了足足三個多小時,佳妮把這些天以來所有的苦悶、壓抑,自己的不習慣都統統都跟劉晨星訴說了。
過了一會劉晨星突然打電話過來問,聲音非常急切,他說,“喂,佳妮,你們校醫室在哪一棟樓呀?”
佳妮愣了一下把樓號告訴了他。過了一分鍾,劉晨星出現在她眼前,在初冬時分,他額頭流著大顆大顆的汗珠,他默默地注視著她,眼底泫然有淚。佳妮撲到他身上,哭得一塌糊塗,在他懷裏肩膀高高低低地抖動著,把他的衣服哭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