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在回憶的時候想起了誰?
誰又沉默了?
課桌上殘留著過去的三八線,
曾經為了座位整天鬧矛盾的我們,真的就不在一起了。
你去了沒有回來過。我隻能獨自發呆了。
夏天好像依依不舍,迷戀著這一片茂密的樹蔭,
挺拔的樹木掛著風帆,鋪著風,
我依舊騎著單車孤單的哼著去年的歌。
陽光沒有改變過發著以往的熱,
依然溫暖,可是身邊少了什麼。
於是麵孔陌生了記憶淡化了,
沉默變多了,笑容凝固了。
黃昏打濕了少年的背影,
光線扭曲了周圍的時光。
單車在一日一日的奔波中,慢慢的老化了,
在歲月泥濘的小道裏發著接近死亡的吱吱聲響。
於是歲月轟轟烈烈的向前奔過去如同當初你義無反顧的揮手,
我孤獨在年輪裏任憑風將我蒼老。
錦年的班級號稱是學校最好的班級,而且還是市優秀班級。
大家表麵是故作循規蹈矩。班主任抓的嚴,抓質量抓紀律抓安全。可是班級裏總有一些拖後腿的,按照這裏的方言來說就是“一粒老鼠屎,帶壞一鍋粥。”錦年也是其中一位。
可是大家的循規蹈矩也都是表麵的。有時候也有老師向校長告狀說紀律太差,校長便就找班主任訓半天。男女成雙成對,在班主任不知情的情況下處的很好。其實老師未必不知道,隻是不想管,畢竟現在是青春期早戀是不可避免的。
早上去的很早的同學都聊天聊的有聲有色,或者就抄作業抄的天翻地覆。一開始班主任每天早上都來巡視,可是現在基本上不來了,起不來這麼早。
7:30早讀時間,大家都捧著書,有老師從班級門口路過的時候大家的讀書聲就突然變得很響亮。很多次都可以聽到學校領導對他們的讚賞。
老師走遠了,立刻全班安靜了下了,如果是當時一根針掉下來估計都可以聽見聲音。
有時候前排的幾個女生聊著偶像劇裏麵的帥哥。後排的男生聊著遊戲。幾個幼稚的聊日本動漫。
還有幾個在下麵偷偷的打牌。
教學樓的窗外貼著區民居住樓,錦年大部分關注的都是裏麵傳進來的爭吵聲。
“你這個敗家的東西。吃軟飯的。”
“滾滾,你厲害你厲害就別用老子的錢啊。”聽著聽著就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估計是那男的將玻璃杯摔掉了。
然後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隻有女人的哭泣聲。
最後連哭泣聲也沒有了。
他記得那對夫婦和當初的父母一樣,每天都要爭吵不休,每次吵架他都把自己關在他房間裏,耳麥裏的音樂開到最大,大到幾乎感覺震破了耳膜。手機不停的敲著鍵盤。
講台上老師遙遙頭又自顧自的講課,他一直以來不喜歡抬頭看講台下麵。因為每次看的時候都可以看到揪心的一幕。聽課的也就那幾個人,其他的人都做著自己的事情,補作業的睡覺的,或者是玩手機。
錦年還是和往常一樣,等到那對夫婦吵架停歇了之後帶上耳機,把耳機的音樂開到最大。紫鵬經常找他說話他都聽不清,隻是敷衍的點點頭。
扒在課桌上等待著上午四節課結束。
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每次麵對思琪對他說教的時候都裝作無所謂。
等在食堂門口的錦年,19歲的少年,精致的臉部輪廓,迷茫的雙眼,嘴角微微聚著一點點的笑意。
“你怎麼那麼慢啊?我都餓死了。”
思琪收攏神色回看他:“我剛剛遇到了個帥哥呢,他要和我交往。”
“哦。是誰?”
“是隔壁班的。”
錦年臉色立刻的沉下來:“哦哦。”過一會又飛快的笑起來,假裝什麼都沒生氣。可是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你吃醋了?”思琪側著腦袋看著他。
“沒,”一展眉毛,“我沒有生氣啊。”
這個19歲的少年,瘦瘦的身影略顯得單薄。劉海長的看不清眼睛,也看不懂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