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運和思琪卻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她如今還依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男朋友居然是曾經自己深愛的人,那是一直都想娶他的那個人。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初他離開的時候。
那一天。不知道天空是什麼顏色的,隻知道身體很累。校園的過道上,一個人走過,香樟樹的落葉飛舞盤旋在她的頭頂。這個時候他打電話過來,他說:“這是我最喜歡的夏天。”思琪在電話裏笑了,笑得很燦爛。她不知道那是他最後一次開口說話。她緩緩走到一處香樟樹的樹蔭下。電話裏他說說:“我們分開吧。”緩緩地,思琪的手機差一點從手裏脫落。她看著天空,身邊有輕輕的風吹過。電話裏再次說說:“我們結束吧。”思琪苦苦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仿佛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眼淚是什麼?
眼淚是時光洪流中漸漸模糊的回憶。
我們一直流落在歲月的風裏,臉上有著深刻的痕跡。曾經我們一起哭一起笑也一起沉默,曾經我們那麼努力在一起。
落落和錦年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不知道是朋友還是什麼。就好像彼此之間隔著層看不見的玻璃,然而誰都沒有意識到去打破。
風中帶著絲絲的炎熱陽光的溫柔照下來。思琪站在路邊看著遠方那個男生的身影。
天空上方有飛鳥呼呼地劃過去,可是流雲依然安然的停泊在高高的蒼穹上。與飛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思琪捋了捋額前的頭發,向著前方的男生走過去。
操場的中央,紫鵬和瑞傑對著落落打招呼,可是落落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裏的表鍾一動不動。操場上所有事物都被籠罩在一片陽光下。
噠噠噠的時間一秒一秒的在落落手裏流過去,心中卻如同末世般荒涼。
10,9……6……1最後眼睜睜的看見一個1的數字跳動在眼前。時間停止了,世界停止了流轉。
一切好像定格了,空氣風甚至整個世紀。
學校每個學期都有舉辦一場學生運動會的習慣,由於前期學校的操場有些地方維修,所以活動一直延遲到了現在。這個學期就快要結束了,麵對沉重的學習壓力這場運動會使得很多學生放鬆了很多,各個精神抖擻的準備為班級獲得榮譽。
瑞傑為首的是學生會得幹部,他們負責在學校的操場上掛上橫幅。
“落落,你去布告欄。把這一期的宣傳畫貼上。”瑞傑邊說話邊和紫鵬站在圍欄上掛橫幅。
可是落落卻看著秒表一直不抬頭也不說話。這個時候瑞傑他們已經弄好了橫幅。
“我去吧。正好文學社的宣傳畫也得去換。”錦年正好從身後走來。
這一天,整整一天都被籠罩在一種忙碌的氣氛裏。慌忙,急躁。
黃昏在日落時染上了一整片天空。炎熱的風從臉皮上劃過去,落葉歸入大地。校園過道的盡頭腳步聲不停的晃動著。錦年喊著瑞傑的名字,瑞傑從遠處聽到後靠在籃球杆上等他。
錦年從背包裏拿出兩瓶冰可樂。一瓶向著瑞傑扔過去,瑞傑很準的接到手。
“最近怎麼老大和日本人沒見到啊?”瑞傑問:“打電話也不通。”
“應該那兩個家夥忙著複習功課吧。”錦年大口的喝了一口可樂。
瑞傑搭著錦年的肩膀,頗有感觸的歎著氣。錦年奇怪的看著他。
“不知道我們高三畢業後分開是什麼樣子的。”
“高三不是還沒到嗎?”錦年笑著。
“可是這個學期結束了,我們就高二了。也快了。”
“這到也是。”錦年點頭。
瑞傑是從蚌埠來的。他是校長的侄子,他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他還記得,體育課的時候一起打乒乓球,他和錦年一起搖著桌子搗亂。王政是乒乓球的高手每次都被他們害的很慘。
他喜歡和大家坐在一起吹牛。喜歡說鬼故事。
可是那些曾經美好的日子,就在不經意間漸漸的遠去了。
陽光的周圍被包圍著一群灰色的釉質,
那是天空中呼嘯而過的鴿子灰。
這個城市迅速的衰老。於是皺紋覆蓋了每一張年輕的臉。
回憶四處唱著歌。引導過去的人再次回歸。
可是世界變得真空,沒有介質,
聲音無法穿越真空再次傳遞。
於是還是無法記起,那些沉睡的夥伴,
隻能在夢裏看見一張張模糊的臉。
也許很多很多年之後再也記不起大家的名字。
誰是我的同桌,誰和我一起哭過,
我們的校園,誰還會再來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