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幾分。
淩傲雪走出屋子,隨手披了一件相對厚實的披風,看著外麵的天色,表情有些凝重。
“還不睡?”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男人聲音,讓她的心中微微一怔。
她轉過身來,看向那張陌生的臉,這張臉是自己幫忙易容的,可是此刻即便這張臉是如此陌生,可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還是這麼淩厲,讓人不敢直視。
“你還不睡?”她將問題拋給了他,其實兩人之間尷尬的處境都已經習慣了之後,她反倒是坦然了。
軒轅擎宇這小子,做出的事情總是讓人匪夷所思,可是也同時讓她無法想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他這般。她以為自己在他的心中的地位不過如此,可是他卻似乎並非如此想的。
“睡不著,便出來走走。”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上少了那紫色的胎記之後,她的五官精致地仿佛是上天雕刻的,無人可及。可是也正是消失了之後的胎記,她整個人都變得格外地冷漠,他已經無法靠近她的心。
感覺到他的視線還糾纏在她的臉上,她輕咳了一聲說道:“哦,我忽然覺得有些困了,我回去休息了。”她並不想和他多說,甚至和他有一個眼神的對望都覺得格外不舒坦。
聽出他的話中意思,軒轅擎宇不再說其他的,“你好好休息。”
淩傲雪的腳步頓了頓,不再多問,撩開了帳簾走入。她的心還是有些狂亂地跳著,她無法告訴自己釋懷,可是又無法告訴自己忘記他。真是個矛盾的集合體。
外麵許久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淩傲雪略微疑惑地想著也許他已經走了。走了也好,免得在這裏影響她的心情。
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他的聲音。
她故作睡著的樣子,緊緊閉著眼睛,不想理會他。
簾子被一隻手給輕輕挑開,那人緩緩走入。那般沉穩的腳步聲也隻有他軒轅擎宇了,這麼有恃無恐的。
這裏好歹是她的地盤,他倒是走的一點都不猶豫。
感覺到床榻的一角忽然陷下去了幾分,她知道肯定是他坐下了。她緊張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無法說清楚此刻的心情。她丫的原來還是會被影響地徹底,以前以為不會再被影響了,現在想來是太高估自己了。
一隻略帶薄繭的手輕輕撫在她的臉頰上,那人輕輕歎息了一聲。
淩傲雪略微握緊了拳頭,她是真的緊張,可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緊張個什麼勁。
“你還沒睡?”他忽然出聲。
想來也是,武功高如他,他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出來自己的呼吸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隻是這個時候裝睡也不太可能,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來,“你這又是在做什麼?”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偽君子,她可是再明白不過的。
軒轅擎宇低低地笑了,“你不是都瞧見了。”
這人氣死人不償命。她一把拉開了他的手,坐起了身來,微微不悅地皺眉道:“軒轅擎宇,你要讓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呢,我們都結束了,你別每次都用這麼深情款款的樣子看著我,讓我很難為情。”
他不說話,靜靜看著她。
“還有啊,別動不動就來摸我,小心哪天我生氣了把你的手給砍了。”他越是這麼淡定的表情,她就越是憤怒。她這麼信誓旦旦地威脅他,他卻是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似的。想想也真是氣人,這個男人以前剛認識的時候沒有這樣的。
她越是威脅,他反倒是覺得越來越心情愉悅。他沒有把她的任何話語放在心中,隻是覺得好笑至極。
“你若是忍心,我便給你砍。”
“你這人!”她都要被他給逼瘋了去,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厚顏無恥呢?她不想再與他多說,忽然就躺了下去,用被子遮住了腦袋。這個時候想要屏蔽掉一切他的聲音,這丫的肯定是不會再多問的。
良久良久之後都不曾聽到他的聲音,她覺得他應該是走了,微微拉開了一條縫隙,看見身邊的男人還坐在這裏。
“我這就離開。”仿佛是感覺到她的眼神中那抹懷疑的目光,他輕微地歎了一口氣,起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中越發覺得沉重。她也並不是真的想要這麼對他,可是很多時候他都沒有辦法讓她去放輕鬆,她都已經是死心了不是嗎,他怎麼還能夠這麼執著?
對了,龍鳳凝就一直沒有出現過,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如何了呢?
他們之間的事情似乎也已經與她淩傲雪無關了吧,再怎麼說,一切都已經沒有結果了。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沒有任何再開始地可能。
……
今日天氣尚好,外麵號角聲陣陣,淩傲雪沒有去前方觀看,隻得在屋子裏踱步來回思考著這輸贏問題。
明月那女人居然就這麼把她給扔下了,她本來還想著讓明月來陪她的。
“公主公主,好消息,是捷報!”一名丫鬟匆匆忙忙走入,笑的眉眼彎彎。
淩傲雪心中大震,轉過身來看向這丫鬟問道:“是嗎?捷報?”想必是軒轅擎宇指導的戰爭,不可能會輸。他說他會贏,她也很自然地相信他肯定會贏。
“是啊,此刻休戰,估計他們天祈國的軍隊還在商量著稍後如何反擊。”
“那就好。你出去看看,那軍師回來了嗎?”畢竟是易容了之後的人,這些人並不知道那軍師是軒轅擎宇,隻有少數人知道。軒轅擎宇的身份最好不能說出去,說出去隻會讓天下人恥笑吧?
也不知道他軒轅擎宇是怎麼想的,好好的攝政王不做,非得做這麼一個叛國賊。
讓天祈國的百姓知道了,該是怎麼想呢?
不過轉念想一想,既然是他軒轅擎宇自己做出的決定,也沒有人阻止他更沒有人強求他,誰都無法替他作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