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我衝出去時,就見師父、灰衣平頭還有齊白居然都在,連村長和顧執都坐在一邊。
他們全都沉默不語,見我了來,也隻是瞄了我一眼,然後又將頭低了下去。
我走過去,將剛才的想法告訴他們。
師父隻是搖了搖頭,齊白卻明顯掩飾不住對我的敵意,開口便說到:“這個時候你才想起來,是不是太晚了點,你自己穿的禍,每次都要我們來給你收尾。”
他這話說得莫名期妙,但一想那石洞最後還是我用鏨子砸開的,我心裏一陣內疚,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得看著師父,輕聲道:“如果跑出來,會怎麼樣?”
師父朝我搖了搖頭,似乎不大好說話,隻是沉沉的看著我,最後卻又擺了擺手,說這事不要我管了,好好養傷吧。
我不可置信的順著桌子上的人看了一圈,居然都是這個表情。
盡管我知道是我鏨開那個石洞,放出了那裏麵的東西,可我現在想補助,卻連個機會都沒有。
知道他們都是這麼個意思,我並不想再糾纏,轉身慢慢的朝外走,隻是不想呆在家裏。
出去走走,清醒一下頭腦,說不定可以讓自己的心思活絡一些。
我剛走出門沒幾步,後麵就傳來拐柱的聲音,顧一鳴居然跟了出去。
他幾次都是因為我受的傷,我實在不是好意思避開他,隻得回頭扶著他。
隻是看著他那張清秀的臉時,我眼前總會閃過石洞裏順著我小腿朝上摸的那個人影。
他不可能是顧一鳴,但卻長得跟顧一鳴一模一樣。
到底跟顧一鳴有什麼關係?
心裏隱隱的感覺竹筍尖那個石頭下麵的東西,似乎跟我們兩家關係極大,可從村長告訴我的話裏,似乎隻跟我家有關係啊。
我們倆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攙扶著一步步漫無目的的走著,最後居然走到了村頭的小河邊。
看著渾濁的河水,我突然想起顧一鳴說這雨下了一天一夜,想來水也沒這麼快退下去吧。
看著水位時高時低,我不自覺的順著河水朝上望去,猛的想到一件事,拉著顧一鳴就大步的朝前走去。
走到村子正中心,顧老太太的墳已經完全被水給淹沒了,她的鬼魂正茫然的站在岸邊,看著渾濁的河水流過。
見我跟顧一鳴來了,眼裏有激動閃過,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隻是訕訕的看著顧一鳴。
想到這個為了子孫興旺,被村長硬生生活埋也沒有多少怨言的老太太,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隻得扶著顧一鳴慢慢的走過去,讓老太太看得更清楚些。
顧一鳴盡管眼睛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輕輕的叫了聲:“太奶奶”。
讓老人家的眼淚更加嘩嘩的流了,他的臉也繃得緊緊的。
我靜靜的看著,突然感覺活著真的沒有意思,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突然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好像我根本就沒有目的,就是因為爺爺交待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其他的完全沒有目的。
就算我能活到七老八十,如果我再碰到跟村長這樣的子孫,我並不清楚,我是不是能跟顧老太太一樣,心安理得的被他給活埋。
心裏一陣煩亂,我連忙將眼睛從那翻滾的河水上轉開,看著著顧老太太,問她昨天晚上有沒有看到奇怪的東西順著這河水離開。
我想過了,竹筍尖裏的那個東西,它放出那麼多背後靈吸血,又用血水將整座山的泥土衝開,又迷惑我砸開石洞。
其實隻有一個原因,它自己能力不夠,必須要我們來幫它。
逃出來後,它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就隻有在那些被水衝走的泥土中,順著河水一路朝下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