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小雨這個孩子的維護,蘇鹿還是開口幫腔了一句。
陸時銘的目光仍落在黎安嵐身上,耳邊珠珠的哭聲從未停止,他上前一步,大概是想對黎安嵐說些什麼,蘇鹿又在這個時候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還不趕緊給珠珠擦藥去?”
她朝男人說這話的同時還丟過去一個暗示的眼神,擺明了是想要息事寧人。
陸時銘冷哼一聲,到底是沒有再多說什麼,抱起女兒轉身就上樓去了。
宋嫂拿著冰袋跟藥箱緊隨其後。
蘇鹿安撫完黎安嵐母子,又帶著他們去了客房,回到臥室的時候,珠珠已經徹底哭累睡著了。
她手上燙傷的痕跡因為沒有得到及時處理而起了不少的水泡,白皙膚色下顯得尤為突兀而分明。
蘇鹿頓覺心髒都抽痛了一下,她走過去,才發現陸時銘正拿著一根細小的針往自己手背上戳洞,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已經戳了不少,細密的血絲沿著洞口滲透出來,在他手背上凝成了暗紅色的痂。
“你在幹什麼?”蘇鹿不解地問。
“沒什麼。”陸時銘大概戳完了,拿過紙巾隨便擦拭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血跡,就將細針對準了珠珠手上的水泡,“我沒弄過這個,先替珠珠試一下力度。”
他說完,謹慎而果斷地將針戳進了水泡裏,珠珠果然沒有被驚醒,隻輕微地擰了一下眉頭就又睡了過去。
蘇鹿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陸時銘,你這……”
她想說什麼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任何言辭都不足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隻能將話給咽了回去,從背後伸手抱住男人精壯的腰。
或許他當爸爸的時間還不是很長,可他對於女兒的愛,許多時候是連她這個當媽媽的都比不上的。
“現在才知道心疼,是不是晚了點兒?”陸時銘收起手裏的針,一邊輕手輕腳替珠珠擦藥,一邊很隨意地問蘇鹿。
他這話頗有幾分調侃的成分,蘇鹿聽出來了,頓時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一直都知道的好嗎?隻是小雨那個孩子也實在可憐,你要我怎麼做,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黎安嵐打他,也無動於衷嗎?”
說起這個,她又忽然想到些什麼,“對了,陸時銘,我記得你以前都不會把自己的情緒遷怒到小孩子身上的,怎麼今天對小雨……”
“因為他弄傷的是我的女兒。”陸時銘忽然道,那種低沉的嗓音跟理所當然的口吻,倒叫蘇鹿一時有些接不上話來。
他又說,“鹿兒,你記住,我陸時銘不管有多少的原則,都可以為你們母女打破,也隻為你們母女而打破。”
蘇鹿有些怔怔地抬頭看著他。
跟三年前相比,他不是毫無變化的,細看,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多一道皺紋,五官眉眼也比過去深邃了不少,是歲月沉澱過後的痕跡。
可也有很多東西沒變。
比如在跟她有關的問題上,他還是像過去一樣沒有原則。
偏偏蘇鹿愛死了他這種沒有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