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他們父女倆這沒頭沒腦的對話當中,蘇鹿總算是聽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敢情是陸時銘這張臉太過招搖,在幼兒園一眾女老師心目當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而他的身份又暫時隻是珠珠的“叔叔”,並非“爸爸”,也難怪那群女老師會發動強烈的攻勢,引得這小丫頭心裏不安啦。
作業講解完了,很快就到了晚餐時間。
被陸時銘打擊到體無完膚的珠珠,壓根就沒心情吃飯,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碗裏的東西。
她忽然想起什麼,終於怏怏地朝蘇鹿抬頭,“對了,媽咪,幼兒園的老師說,下個禮拜要開家長會,你千萬不要忘記了哦!”
以前在威尼斯,幼兒園的老師也會定期邀請家長到學校做客,順便了解一下孩子們除了學習以外的其他生活,蘇鹿不是第一次去,對此也沒什麼好見怪不怪的。
點了點頭,正欲應允,就見陸時銘將筷子尖上的米飯放進嘴裏咀嚼,很隨意地說道,“你手臂上的傷不是還沒好透嗎?別忙活了,我替你去。”
蘇鹿不由地怔了一下,那頭珠珠的表情也略顯為難,“可是叔叔,我們老師說的是,隻有爸爸媽媽才能去參加家長會耶……”
“那就告訴她,我是你的爸爸。”
陸時銘極其自然地接話,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珠珠會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的可能性。
而出乎蘇鹿的意料,珠珠對此,似乎也沒有多少意外的感覺,“哦”了一聲便低下頭,繼續扒拉著自己碗裏的飯。
晚上洗了澡,又哄完珠珠睡下,蘇鹿拿著外套走進書房的時候,忍不住問陸時銘,“你剛才怎麼……怎麼連支會都沒支會我一聲,就在珠珠麵前說了那樣的話啊?”
陸時銘此刻正在處理文件,聞言挑了挑眉,“你是指,我在珠珠麵前表明了我就是她父親的那句話?”
蘇鹿沒有說話,陸時銘便招了招手讓她過來,而後長臂一伸,直接攬過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麵。
“還在擔心珠珠會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一語便道出了她的擔憂,一雙眼睛更是照得她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珠珠可比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有危機意識多了。”
蘇鹿擰眉,“什麼……意思啊?”
“沒看出來嗎?剛才無論是她堅持要我教作業,還是口中提及的那一大串女老師,都是在擔心你這個當媽的地位不保,變相給我提著醒呢。”陸時銘解釋道。
堅持讓他輔導作業,是為了後麵那通話做準備的;而拿蘇鹿跟幼兒園的女老師相提並論,又或者說在蘇鹿麵前提起那群對他有意思的女老師,則是同時在給他們兩人提醒。
既讓陸時銘不許辜負蘇鹿,也要蘇鹿看緊著點兒陸時銘,別讓其他人拐跑了他。
就是這小丫頭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些,哪怕已經足夠聰明,這點小伎倆到了陸時銘的麵前,還是瞬間就無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