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聊到這個份上,其實已經有點尷尬。
可偏偏,男人忽然朝她湊近過來,隱晦又別有深意地問了一句,“不過你知道,我這臉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嗎?”
蘇鹿當然不會去追問這樣的事情。
他也渾不在意,自問自答道,“有幾道是跟人打架的時候被人砍的,還有幾道,是我自己對著鏡子劃上去的,反正這張臉都已經毀盡了,多幾道還是少幾道疤痕,又有什麼區別?不過如果能讓人因此懼怕我,倒也是個不錯的收獲呢。”
這話聽起來其實有點滲人,不過想到他剛剛才救了自己的命,蘇鹿當然也不好反駁什麼。
驚嚇一連受了好幾個,她覺得累了,向這個男人點頭道謝,轉身便打算再回工作室裏。
“等一下。”男人又在這個時候開口叫住了她,“你手臂上好像流了不少血,去醫院吧,我送你過去。”
蘇鹿順著他的視線低頭,才注意到自己剛才被吊燈劃傷的手臂,可能因為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整條袖管都被染得通紅,看上去還挺觸目驚心的。
“不用麻煩了。”蘇鹿禮貌地回絕道,“我工作的地方就在前麵,回去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男人的態度也很堅持,“可我剛才拉你的時候,好像不小心牽扯到了你的傷口,一碼事歸一碼事,你跟我去醫院把這傷口處理了,就當是答謝我剛才對你的救命之恩,怎麼樣?”
用去醫院包紮傷口的方式,作為對他救命之恩的答謝?
怎麼聽,怎麼都覺得這個邏輯怪怪的。
可他既然都這麼說了,蘇鹿也就不好再推辭什麼,看手臂上流血的狀況,也是必須要去一趟醫院了,不如搭了他的順風車。
她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男人沒再多說什麼,從兜裏掏出車鑰匙隨便按了一下,附近的一輛黑色車子便緊跟著亮起了車燈。
蘇鹿注意到,他開的車子還是比較高檔的那種,想來也不是什麼為了錢而對自己有所圖謀的人,她稍稍寬心,上了車子就替自己係好安全帶。
到了附近的醫院之後,蘇鹿隨著護士前去包紮,那個臉上布滿疤痕的男人便站在窗前沉默地抽煙。
醫院這種地方,向來都是不允許抽煙的,那護士擰著眉頭用眼神示意了好幾次,都被男人視若無睹,她想要上前勸阻,礙於他的麵相實在凶悍至極,隻得暫且忍下,等到包紮完畢就匆匆退了出去。
護士走後,蘇鹿也準備回工作室去繼續盯著裝修。
她重新披上外套,從錢包裏數了幾張鈔票打算還他給自己墊付的醫藥費時,聽見他很隨意地問起,“你這手臂上的擦傷,怎麼弄的?”
“你說這個?”蘇鹿想起剛才那副血腥的場麵,就有些心有餘悸,頓了頓才說,“也沒什麼,就是被人家的惡作劇給嚇了一跳,不小心撞掉裝修師傅手裏的吊燈,砸下來擦到的。”
“哦?惡作劇?是什麼樣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