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右側空了很大一片,蘇鹿抱著珠珠走過去,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女兒睡在他們倆的中間。
一來,是考慮到孩子的睡相問題,怕她晚上翻來覆去的,睡在床邊很容易掉下來。
這二來嘛,她也想借此機會跟陸時銘保持好一定的距離。
不管這男人保證得有多信誓旦旦,蘇鹿還是那句話:他在自己這邊已經毫無信譽度可言了。
安頓好了女兒,又輕手輕腳地躺下蓋上了被子,蘇鹿呼吸著身邊男人的熟悉氣息,卻意外地開始失眠了。
這三年多來,她沒想過自己跟陸時銘還會有這樣心平氣和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一天,從他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到徹底融入,前後不過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快得如同做夢一樣,讓人覺得很不真實。
經曆過剛才這麼一番折騰,外麵的天色都已經漸漸轉亮。
蘇鹿輾轉反側的,卻是越發沒有了睡意,她平時有個不太好的習慣,睡不著覺的時候就總愛下床走動走動。
想到臥室的旁邊就有一個偌大的書房,蘇鹿掀開被子,正想著要不要過去找本書翻翻,黑暗中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深更半夜的,又是在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地方,遇到這種事情,任誰都會嚇一跳的。
蘇鹿也不例外,本能地抽回手指就要驚叫,就在同一時間,那人又早有先見之明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噓——”
男人的清冽氣息混合低醇嗓音一並鑽入她的感官,那隻按壓在她唇瓣上的手掌卻沒很快鬆開,“大半夜的,女兒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又想把她弄醒是不是?”
不用想也知道,會對她做出這種嚇人舉動的男人究竟是誰了。
蘇鹿扳開他的手指,沒好氣道,“陸時銘,我才沒想著把珠珠給弄醒呢!是你自己突然碰我的手來嚇唬我,要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會突然坐起來啊?”
陸時銘對於“是你自己突然碰我的手來嚇唬我”這個指控並無異議,因此沒有多說什麼,隻問,“你剛準備下床做什麼?”
“睡不著,我想去隔壁書房找本書看看。”蘇鹿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陸時銘卻忽然有些惱起來,“大晚上的不睡覺,耗著眼睛看書就健康了?”
蘇鹿,“……”
不去翻本書看,難道跟他坐在黑暗裏大眼瞪小眼嗎?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陸時銘又按住她的肩膀讓她躺下,“別去了,真要睡不著的話,我陪你聊聊天好了。”
蘇鹿更無語了。
從頭到尾,她好像都沒說過自己要跟他聊天解悶之類的話啊,比起跟陸時銘聊天,她倒寧可對著天花板繼續發呆。
隻是手指還被他攥在掌心,他不放人,她也就沒法兒下床去隔壁看書。
蘇鹿認命地躺回床上,試著想要掙脫陸時銘的手,他卻攥得越發用力起來,蘇鹿惱怒道,“陸時銘,你不是說,不會當著珠珠的麵對我做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