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激動,整個人都恨不得跳起來了,蘇鹿卻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整黎安嵐的那一出?
什麼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
當初決意流掉孩子的,不正是陸時銘本人麼,怎麼扯來扯去,又扯到龔醫生的身上去了?
莊若鈞發泄完了心中的憤恨,終於意識過來,蘇鹿好像壓根就沒聽懂他在表達些什麼,搖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莊若鈞蹙眉,頓了片刻才切入話題,道,“也就是陶婉瓊自殺的那一天吧!那天對時銘來說可算是倒黴透頂了,先是無緣無故被人當成了嫌疑犯,女人又因為驚嚇過度而暈了過去,最後就連肚子裏,他還未出世的孩子都保不住了,至少,時銘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開始了他的報複計劃,造成當初那個局麵的人,他一個也不想放過。”
“你是說程錦希跟黎安嵐麼?”
陶婉瓊那時已經死了,陸時銘再怎麼恨她,總也不至於變態到再去虐待她屍體的地步,蘇鹿想來想去,符合條件的也就隻有這兩個人。
可她心中的疑惑不免更甚。
黎安嵐不是懷了陸時銘的孩子嗎?難道讓她懷上孩子,也算是他報複環節中的一環嗎?
“你一定是在奇怪,時銘既然痛恨黎安嵐,為什麼還要跟她在一起吧?”不等蘇鹿開口問及,莊若鈞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其實最初的時候,我也很想不通這一點,不瞞你說,當時我還想過去他們住的酒店搞破壞,卻被我意外發現,莊英詰一直都在往黎安嵐喝的酒裏下致幻藥,也就是說——”
他頓在這裏,似乎是給蘇鹿消化跟接受的時間,而後才鄭重其事道,“蘇鹿,時銘從來都沒有跟黎安嵐發生過關係,他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莊若鈞的話無異於是當頭一棒,打得蘇鹿瞬間懵了片刻。
陸時銘竟然……沒有跟黎安嵐上過床,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那她怎麼會無端跑到這萬裏之外的地方來?
她坐在床上怔愣半晌,既不是輕易信了莊若鈞的話,也不是不信,而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當年的事情居然還有可能存在著另外一個,與她認知完全不同的版本。
良久,她問,聲音有些訥訥的,“如……如果說,陸時銘跟黎安嵐不是那樣的關係,那當初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誰的,還有……陸時銘為什麼會默認黎安嵐那樣對我?”
這一番話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講出來。
仿佛剖開了心底最深的那道傷痕,鮮血又洋洋灑灑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