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讓自己不用再管這件事的,怎麼到頭來,偷拍她的人卻是他派來的。
她怔愣許久,才問出第二個問題,“他讓你來偷拍我的目的是什麼?”
“是為了替蘇小姐您,做一個不在場的證明。”
反正這件事情已經在蘇鹿麵前敗露了,男人覺得自己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說不定如實相告,反而能得到蘇鹿的理解,讓他太太平平地回去交差。
想了想,便說,“今天依曼小姐代替您去威爾賓酒店赴約的事情,想必您應該知道,徐少有他自己的打算,至於他具體是怎麼打算的,說真的,我們底下的人不會知道,更不好去猜測,隻是他在吩咐我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跟我提過一句,因為依曼小姐今晚是以您的身份過去赴約的,萬一那邊出了人命,我們必須在第一時間幫蘇小姐您排除掉嫌疑,我偷拍的那些照片都是有日期跟時間的,到時候哪怕上了法庭,也沒有任何一個法官會宣判您有罪。”
萬一出了人命……
替她排除嫌疑……
蘇鹿不傻,如果說一開始,她還不理解徐離曜這樣安排的用意是什麼,到了此刻也全然明朗。
他讓馮依曼替自己赴約的目的是殺掉陸時銘,讓這個男人來偷拍自己的目的是替她洗清嫌疑。
怪不得。
怪不得那天她打完電話之後,徐離曜會跟她說那樣一番奇奇怪怪的話。
也怪不得,馮依曼會說,為了保住她的女兒,為了讓珠珠長長久久地留在她的身邊,她跟徐離曜為此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們是準備替自己背負上一條人命啊!
可捫心自問,她想讓陸時銘死嗎?
答案居然是毫不猶豫的——“不想”。
無論這個男人有多冷血卑劣,曾經又害得自己有多狼狽不堪,她對他的恨意都沒有深刻到要讓他死的地步。
隻要他能活在這世界上某個遙遠的角落裏,跟她一輩子不再有交集,那就足夠了,她一點都不想讓他去死。
甚至,想起珠珠那張可愛的臉蛋跟活潑討喜的性格,她還會覺得感恩。
至少這個男人給了孩子不錯的基因,讓她原本已經瀕臨絕望的人生又重新有了希冀。
“……蘇小姐,蘇小姐?”被刀抵住脖子的男人見她半晌不吭聲,有些忐忑不安地催促起來,“我已經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如實相告了,您現在可以把相機還給我,並且放我離開了吧?”
蘇鹿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什麼相機?
匆匆丟回給他,連同手裏的刀也一並扔掉,她急急忙忙就往回趕。
好在她知道馮依曼跟陸時銘約定見麵的地點,現在也知道了她去替自己赴約的目的,雖然有些晚了,但她必須親眼過去看看,如果可能的話,還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剛出來時她就沒帶錢包,威爾賓酒店距離這裏還有不少的路,蘇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折返回家拿錢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