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不能隨便讓男孩子送我回家啦!”
珠珠想到自己回絕安德魯的那番說辭,圓圓的小臉頓時笑起來,“女孩子也應該學會一個人回家的,可安德魯他總是跟著我,要不是離曜爸爸及時出現,我都怕他會一直跟著我直到回家哎!”
她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稱呼上的疏漏,一雙肉嘟嘟的小手本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偷偷朝蘇鹿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她的臉色果然驟變,珠珠摸著桌沿,有些忐忑地從椅子上麵跳了下來。
“那個……媽咪,我吃飽飽了,先回房間哦……”
小家夥的年齡不大,腦袋瓜子卻靈光得很,知道惹媽咪生氣的後果會很嚴重,趕緊一溜煙地先跑開了。
蘇鹿的腦子裏仍回蕩著她脫口而出的那句“離曜爸爸”,倒不是真的有心責怪珠珠,小孩子正處在她這個年紀的,對於周圍的一切自然充滿了好奇跟疑問。
別的小朋友有媽咪也有爸爸,而她身邊卻隻有一個小鹿媽媽,那麼陪著她玩鬧長大的徐離曜,就很容易被珠珠當成是自己的爸爸。
可他偏偏不是。
客廳裏少了孩子在嘰嘰喳喳,頓時靜得落針可聞,隻剩下徐離曜手裏的筷子觸碰到瓷碗的聲音。
他倒是不緊不慢,悠悠地將菜夾到碗裏,就著最後一口米飯吃下,這才抬頭看向蘇鹿,“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你有必要這麼較真嗎?還把孩子給嚇得不輕。”
蘇鹿攥著手指,好半晌才從齒縫中擠出話來,“你一直……都默認珠珠這麼叫你嗎?”
徐離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然呢?”
“不然?”這兩個字明顯觸怒到了蘇鹿,她冷笑,“徐離曜,你明明就不是珠珠的爸爸,將來也不可能會成為珠珠的爸爸,她現在還小,或許還能被你這種謊言給欺騙過去,可等她長大呢?你就非得要給她希望,到時候再讓她失望嗎?”
“那當她問我有關‘爸爸’的問題時,我是該告訴她,她確實沒有爸爸,還是該把當年陸時銘執意要打掉她的事情給說出來?”徐離曜沉聲反問。
他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無疑是如同利劍,正中了蘇鹿的心窩。
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地頓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隻將自己的唇瓣咬得死死。
徐離曜就笑她,“蘇鹿,都已經過去整整三年半了,你還沒能放下,是不是?”
她不回答,他就兀自接了下去,“要不然的話,不至於我一提到陸時銘,你那張伶牙俐齒的嘴巴就跟被人毒啞了似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這句話頗有逼她承認自己沒放下的成分。
蘇鹿也不甘示弱,“至少我能保證自己說過的話算數,死心了就是死心了,不會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可你呢?我來威尼斯都已經三年半了,馮依曼的事情,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說起來,馮依曼還是當初促成蘇鹿來威尼斯的真正原因。